江信都没来得及叫住阿贵就看不见人了,见谢泽已经拧好了热毛巾站在一旁,也没有再纠结,只闷闷地趴在床上。

    谢泽揉了揉江信的头发,轻轻地揭开对方的衣服,在看到那甚至还在流血的伤口之时,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就该把那老东西的两条腿给废了!

    江信见谢泽九九没有动静,有些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子,下意识地转过头:“殿下?”

    谢泽回过神,低低地应了一声便开始给江信擦拭伤口。

    江正初铁了心想让江信知道怕了好服软,让下人动手的时候自然没有手下留情。

    原先一下子面对了太多的事情,江信满脑子被心寒和愤怒充斥,甚至连身上的伤都顾不得了,现在在温水的擦拭下,才感觉到丝丝的痛楚。

    可是他没有吭声,只是把头闷在枕头里,手指甲紧紧地掐进肉里。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指就被人轻轻地掰开,他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疼就抓着我,不要掐自己的手心。”

    “我不,疼。”江信摇了摇头,缩回了自己的手。

    谢泽无奈,把固执的江信从枕头里挖出来,温柔地抵住他的鼻尖:“那是我想让阿信抓着我,好不好?你不抓着我,我不知道下手轻重。”

    “……好。”江信只好将缩进被子里的手,又搭到了谢泽的手臂上,只是却努力控制着,不掐到殿下。

    他只是有一点疼,不想把殿下抓伤,让殿下也跟着疼。

    谢泽见江信还是那么乖,又心疼地揉了揉他,这才迅速地将伤口处的血迹擦干,又给江信上了最好的金疮药。

    等药上完,不等谢泽帮忙,江信便自己穿上了裤子。

    谢泽见他动作顺畅,没有半分勉强,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这辈子,他的阿信同样与江家断绝了关系,可是,他的腿依然完好。

    他的阿信,以后不会再因为跛足不愿出门,不会再因为残缺自卑,不会再因为腿疼彻夜难眠。

    “你多休息会儿,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拿,不要起身了。”想到这里,谢泽又把人按回到床上,生怕对方因为没有休养好又造成什么隐患。

    “……想,如厕。”江信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谢泽:“……”

    江信低垂着头,他怎么好像总是在殿下面前丢脸,还好殿下不介意,不然他真的没脸在殿下面前出现了。

    好在气氛并没有尴尬太久,阿贵便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对着谢泽道:“殿下,宫里的王公公来了,说陛下有旨,让您即刻进宫。”

    江信闻言立时担心地看向谢泽,他家殿下如今还在禁闭期,这时候让殿下进宫,会不会是来问罪的?

    谢泽拉着江信的手低声宽慰:“没事,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吗?殿下不会重罚我的,你好好儿休息,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