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伯年逾五十,体格偏瘦,一双眼见惯了风霜雨雪,深不见底。

    望向容嫱时,却意外地多了几分柔和。

    “这是当初老奴远赴南境,从老神医手中求来的补药方子。”

    容嫱脑海里不知如何闪过秦宓身上的旧伤,迟疑道:“可是替王爷求的?”

    “姑娘聪慧。”青伯叹了口气,“王爷心口的伤,姑娘见过了吧?”

    何止,容嫱昨夜还摸了。

    她点头:“当初恐怕伤得不轻。”

    青伯眼底掠过一缕复杂之色:“何止,伤及心脉,如今虽已愈合,但却留下隐疾,偶有发作,疼痛不止。”

    “幸而老神医妙手回春,留下一药方,断续喝了几年,已大有好转。”

    容嫱恍然,抚了抚手里的纸张:“这样重要的东西,给我做什么?”

    青伯苦笑道:“王爷眼下虽无大碍,但到底没根治,却不肯喝了。”

    容嫱一怔:“为何?”

    “嫌苦。”

    容嫱:“……”

    她忍着没露出嘲笑的意思,笑了笑善解人意道:“趋甜避苦,人之常情。”

    她收起药方:“青伯的意思,是让我有机会劝王爷喝药?”

    “是,劳烦姑娘。”

    容嫱应下:“只是青伯侍奉王爷多年,你都做不到的事,容嫱只能试试。”

    青伯了然:“姑娘有心就好。”

    容嫱转身登上马车,又将药方拿出来看了看,保险起见,先去药铺找人核验了一遍。

    其中确有有两味药性相冲,然药量不大,反而有活血之功效。

    其余的,便都是于人体无害的补药。

    青伯也没有害她的理由。

    但这件事思来想去都有些牵强。

    若真是身体有损害,秦宓不可能因为嫌苦不喝药,又不是三岁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