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收好打火机,毕恭毕敬说,“夫人,令妹已经到东岸码头了,她说让你过去接她。”

    “她来海城做什么?”巩烟眉头微微蹙起,坐上车,“那女人不好好呆在南城过来这里做什么?”

    福伯默默听着巩烟的吐槽,识趣地回一句,“属下也不知,那现在是要去?”

    巩烟没好气吐出两字,“码头。”

    东岸码头正值开春,海鱼肥沃,不少渔船在附近打捞,在码头开阔的地方,一艘巨大的白色轮船发出呜的一声长鸣,甲板上的游客陆陆续续下来,有出门办差事的西装革履,有远渡海城度假的年轻洋人,也有穿着长袍剃着短发的文人笔者。

    早上灰蒙的天气已然散去,碧波万顷的海面倒映出蔚蓝天空,阳光灿烈灼人。

    巩烟让福伯特地挑了个阴凉的地方停车,才刚停好,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坐着轮椅的女人一下映入眼帘。

    背后一个长袍马褂的男子在推着轮椅,看到福特车后径直将轮椅慢慢推过来。

    巩烟抽着烟,缓缓摇下车窗,望向和她只隔了一扇车窗的女人,“你来做什么?”

    巩书兰眼波淡淡回视她,点了点头,嗓音如雪,“好久不见,长姐。”

    ……

    “几年未见,长姐难道就不想我吗?”巩书兰坐在她旁边,两人的姿势却神奇相似。

    巩书兰小时候因为一次绑架,伤到了腿,一直在国外治疗腿疾,却迟迟不见成效,明眼人都知道没有办法挽回,但是父亲却执意让她继续治疗,一边不断寻求名医。

    按道理,她现在不应该在海城。

    “父亲知道你来海城么?”巩烟瞥了一眼她裙褥之下的腿,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

    巩书兰笑笑说,“若我瞒着父亲回来的,长姐是不是要打报告?”

    “嗯。”巩烟直接了当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福伯,等下到酒庄帮我打个电话问问父亲。”

    福伯开着车沉默了几秒,在揣测这个吩咐是玩笑还是当真的。

    巩书兰自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沉静开口,“我来看江吟。”

    一声嗤笑从巩烟嘴里发出,“肯说实话了?”

    巩书兰不是很想和她说话,敛下眸看向窗外。

    鹿禾酒庄的绿栅栏被打开,福特车缓缓驶进。下了车,巩烟转身吩咐佣人做饭,以及提醒忌口的东西。

    一转眼,本该在会客厅里的女人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上了二楼,正打算由着她去,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某件事,抿唇转身上楼。

    “对了,福伯,麻烦帮我沏一壶茶端上来。”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