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凌浑身湿哒哒，长发也黏糊糊地吹在身上，从阳光区域进入阴凉处，他也感到了丝丝寒意。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串水滴印子。
他垂眸，看着跟着自己的痕迹，恰好，一滴水滴落在他的脚边，撞碎的水珠又从地面溅开。
解凌才想起自己的手，还在方重锦的手里握着。视线顺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他看向同样湿尽的人。
恰好，他捉住了方重锦的视线。
“那边有更衣室，你先去换衣服吧。”
“我看着你。”方重锦说：“你先。”
解凌站在门口，动也不敢动了。
什么时候，方重锦的行为也降智了，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把人给影响了？
解凌迷迷糊糊的想。
两人还没讨出个谁先谁后，门就被敲响。解凌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工作人员抱着衣服过来。
“你们的衣服。”那人看了看解凌，又看了看方重锦，放下衣服，脸红红地跑了出去。
解凌把自己的选了出来，一件稍大的衬衣和黑色的长裤，衣服型号有些不合适，他又翻了下另一件，却发现型号相同，他看向方重锦，也不再固执。
手里拎着两件衣服，解凌指了指更衣间，他冲方重锦微微一笑，“那我先去了。”
进了更衣间，把门关上。
一道普通的门似将房间分隔成两边，解凌垂下眸，近乎脱力地扶住墙面，抚着粗糙的纹路，他渐渐地有了丝真实感。
伪装被尽数脱掉，他将脸埋在背光面，深呼吸一口气，逼仄的空间让他生出安全感，可以肆无忌惮将心中延长最深的恐惧释放出来。
他双手撑着墙面，稍稍弓着身，看着地面。
早已经习惯独立的他，并喜欢把脆弱面暴露于人前，他只安静地消化着，将过往压缩进记忆最深处。
直到，他忽地感觉到了方重锦信息素的味道，带着安抚的意味，长驱直入地破开门房，将他的惊惧逐一驱散。
解凌瞬间清醒，他将头发擦得半干，将湿衣服换下，这才面色如常地开门出去。
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见前面人影闪过。
方重锦站在门口一步之遥。
他好像一直站在门边。
解凌抓着毛巾的手捏紧，心跳漏了一拍。
解凌问：“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