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抬手间扫到了床头柜上的瓶装水,东西忽地被打倒落地,一骨碌滚得老远,还撞到了另一边的桌角。

    撞击声不大,这点响动算不得什么,但在沉寂的夜色中还是有那么明显。

    青禾听到了那一声轻响,当即身形一滞,被这点小动静吓到,一时间竟然停住了挣动。文宁在这时候彻底压了过来,一边将她拢过去,一边摸到她的纹身那处。

    许是文宁的指尖太凉,许是自个儿太敏感,青禾随之一颤,登时就软了。

    那人趁机亲她的侧脸。

    青禾硬气,在身上的人的背上打了一下,不过没使劲,只是小力轻拍,她嘴上不饶人,都这程度了还在犟,状似不厌烦地低声喊:“文宁。”

    文宁依旧不应,湿润的唇往下走了走,印在她下巴那里。

    楼下的吉他声愈发大了,应当是在扫弦,正弹得起劲儿。有人扯着嗓子在说话,似是在打闹,说的外地方言,应该是哪个乐队的成员,有人在用普通话应答,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总之很乱,上上下下都乱。

    外面那么吵,喊声说话声都传到了楼上,青禾却没心力去听,好似被隔绝了一般,不为外界所扰。她别开脸,执拗到惹人厌,躲开了文宁的亲吻。

    文宁伏在上方,一如既往的温柔,将唇贴上她的耳朵,呢喃似的,低低道:“顺路过来看看你……”

    在回答先前的问题,给出一个能接受的答案,也是给一个台阶。

    青禾辨不清对方的心思,不愿过多揣测,不领情地闷声说:“谁要你来看我。”

    嘴硬到不行。

    不过说是这么说,却还是口不对心,没再继续躲闪了,安静了许多。

    文宁抚着她的纹身,顺由着她的别扭性子来。

    青禾今天穿的外套配黑色小背心,背心紧身且短,站着时还好,躺下再动一动,下摆就顺着腰肢往上缩,露出一截平坦紧实的小腹。

    文宁的手指在她锁骨上似有若无地划了划,温声问:“明天的几点上台?”

    青禾抿抿唇,憋了半晌,还是回道:“五点二十。”

    “晚上呢?”文宁问。

    她不正面回答,反问:“你来这边干嘛,杂志社没事做?”

    文宁的手往上摸索,用指尖碰碰她的耳垂,“这边有工作,过来看看现场。”

    青禾没吭声,抓住文宁的手。

    有些话听着是一回事儿,细想却不尽然,那个眉眼柔和的女孩子,挽着胳膊的连贺敏……听到的和看到的是两个极端的矛盾,完全对不上。

    青禾不会吃味,可还是介意,毕竟有一层合法关系在,哪可能做到完全不在乎,又不是开放式婚姻各玩各的。再有,她这人心眼小,吃不得半点亏,受不了两头吃的做法,于是生硬地刨根问底:“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