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不爱泡澡,径直对着花洒冲洗,十分钟左右就搞定,擦干身子就准备穿衣服。

    浴室里有盥洗台,盥洗台前有半身镜,镜面被水汽熏染模糊了,湿漉漉一片。穿衣服之前,她习惯性抬手抹了把水,朝着镜子里瞅了眼。

    这本来只是个不经意的举动,可当看到镜中的自己,她霎时放缓了动作。她左肩上赫然是几条抓痕,长度几厘米,不深,仅仅破了点皮,也不疼,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慢慢穿上衣服,文宁出去。

    青禾已经躺床上打算睡觉了,侧着身子,一只脚露在被子外面,还没睡着就开始不老实。

    床头柜上多了一杯热咖啡,刚泡的。

    文宁才走近就瞧见了,再偏头一看,青禾半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压根察觉不到她出来了。

    她掀开被子上床,一不小心碰到了对方。

    青禾的眉头都快拧结到一块儿,似乎是不大高兴,没好气地开口:“离远点,别挨着我了。”

    文宁当做没听见。

    青禾入睡很快,不一会儿就呼吸匀称规律,胸口一起一伏。

    睡过去了,也消停了,防备心没那么重。不知哪个时候,醒着时还凶巴巴的人无意识地动动,往后面挪了点,安生地用背抵着文宁的腿。

    文宁低眼瞧了下,帮着把被角掖好。

    一夜平静。

    街上的灯一盏盏关上,彻夜的迷离色彩散去,紧接而来的是长龙一般的车流。S市的繁华不会落尽,不论白天黑夜。

    飞机划破长空,将近三个小时后抵达南城。

    熟悉的家乡味扑面而来,青禾整个人都爽利多了,心情亦焕然一新。

    杨叔来接她们,家里有阿姨做饭,妻妻两个一到家就可以直接吃饭,行李都不用自己收拾。

    有人伺候的日子就是舒坦,哪怕这样的待遇只有半天加一个晚上。今儿不用上班,更不用干别的事,青禾一回去就窝房间里躺尸,躺到脑袋犯晕了才起来吃晚饭。

    相较于她的无所事事,文宁可就忙多了,回家吃顿饭就去了杂志社,处理完社里的工作又去了公司,几个地方到处跑,直到晚上都还在连轴转,连歇口气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这人名下的资产还是挺多,不止一家公司,去S市待了两天,许多工作便搁置了,现在必须得加急赶工。

    不过再怎么赶,第二天还是得回文家老宅子,还必须带着青禾一起。

    文家老宅子不在城中心,也不在二环,而是处于绕城高速附近,四五环之间的老城区。那处老城区环境还行,颇具南城八十年代的风格,周围的房子都较为低矮稀疏,绿化面积大,红墙青瓦,高高的铁栅栏,洋气的路灯,随处可见的挺拔银杏。

    文家也是独栋别墅,但比她们住的那个要气派,自带小花园和人工湖,前院后院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小亭子。别墅里的装修古香古色,符合老爷子一贯的审美,处处都透露出大气。

    青禾只来过这边两次,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