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国际机场，国内出发大厅里，背着行囊拖着箱子的旅人接踵摩肩，签到柜台前排着弯弯曲曲的长龙队伍。
许倩换了登机牌，拉着小行李箱，走到莫默和林晓阳面前。想当年她也有一帮朋友，是社交圈的中心，被众星捧月。发生了跟踪狂事件后，朋友们一个个离开，有主动疏远她的，也有她主动疏远的，最后她成了被隔绝的孤岛。临了要离开这座求学数年的城市，来送行的却是两个刚认识没几天的法师。
“谢谢你们来送我。”
今天许倩穿了一身休闲装，长发拢在右肩上，粉色真丝雪纺露肩上装，白色铅笔裤显得双腿纤细修长，裸足穿高跟鞋，骨感的脚踝上戴着根银色四叶草脚链，俏皮又迷人。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林晓阳把莫默挤到一边，先一步走到许倩面前。
许倩对林晓阳礼貌一笑，却绕开他，将手伸向莫默：“莫默，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帮忙，我现在也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莫默忙伸出双手握住许倩的手，女子的手柔若无骨，滑若凝脂，莫默一瞬间头脑空白，只感到脸颊和耳朵火辣辣烧得厉害。
许倩也不以为意，笑吟吟看着他。直到莫默终于察觉自己握手握得太久，像终于发现自己捧了块火红的烙铁，一瞬间烫得摔手。
“抱歉，抱歉，我……”
许倩用那只手将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勾回耳后，笑着打算莫默的道歉，“我回老家后，还要过一个月才去美国，你要是有机会到我老家，我做东请你玩。”
莫默连连点头。
再次道别后，许倩拉着行李箱往安检方向走，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莫默似笑非笑，最后说了句，“以后常联系。”转过身向背后两人用力挥了挥手。
回市区路上，林晓阳发现莫默出神地望着窗外，笑他，“怎么，舍不得啊？舍不得刚刚怎么没跟着走。”
“胡说什么。”莫默不自然地回过头。
“啧啧，食色性也，你害羞个什么劲。”林晓阳边说边拍打莫默的肩膀，“许倩那样女神级别的美人，我都心动，你承认自己动了色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莫默甩开林晓阳的手，习惯性地揉按太阳穴。他承认，许倩很美，美到跟她说话他都紧张。他也没有傻到一点也不明白许倩给他的暗示。如果是林晓阳，当即就买票跟许倩走了。但他没有这种冲劲，又或者，自己其实也知道这喜欢只不过是停留在外表上的肤浅。
不过说也奇怪，许倩居然会对他另眼相看。通常林晓阳才是女性瞩目的对象，高大、英俊、嘴甜、有钱，完美得可恶。
“怎么，又头疼？我车上还有止痛药。我说你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次。”
莫默摇头，从抽屉里找到布洛芬。头疼是大学时车祸后留下的病根，检查了好几次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只能吃止痛药缓解。
林晓阳看他无精打采，跟他说起八卦来。“说到医院，我在第一医院的熟人告诉我，方建军死后，他妈在医院大闹了一通，说医院治死她儿子，要医生偿命。打闹中还用水果刀刺伤了几名护士。”
莫默一愣，“还有这种事？后来呢？”
“后来就被警察带走了呗，我看她可能要吃牢饭了。”林晓阳唇边带着讥笑，“其实她儿子送来的时候就失血过多，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医护人员抢救了四五个小时才让他把命保住。早知道是这种变态，还不如让他自由地去死。不过，没有这么不讲道理护短的妈，也不会养出偏执狂儿子。这就是报应啊。”
莫默想起在医院见到的那个满头花白身躯佝偻的妇人，叹道，“他罪不至死。”
“什么罪不至死。是，哪个人心里没个想弄死的人，可‘想’和‘动手’之间隔着一部《宪法》呢。方建军杀人未遂纯属许倩前男友命大，不然就是一桩命案。只要他干了，不管手上沾没沾血，都不无辜。你说呢？”
“你有理。”就算落到这个地步算是他们母子自食其果，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终究是可怜的。莫默不想再提这个事，打了个呵欠，“困死了，这几天头疼都睡不好，我要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