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抬礼的仍旧是荣姑姑,不过数日未见,整个人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见着齐音头垂得厉害,却还是端着虚礼道:“老奴给福晋贺喜了!”
“姑姑快起来吧。怎么,最近身子不适?”齐音恍如什么也没发生般需抬了手。
一旁站着的月含急忙将荣姑姑扶了起来。
荣姑姑谦让一番,半扶着月含道:“回福晋,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齐音笑了笑,挥挥手,出来春柔和月含外,其余人皆退了出去。
“姑姑有话要说?”
“老奴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格格的眼睛。老奴年纪大了,早就到了该出宫的年纪,这次万岁爷大赦,老奴想着趁此机会,也该歇一歇了。”荣姑姑说话间连连喘息,真有几分老态龙钟的感觉。
齐音心里疑惑,那日只是用了迷香,并未用其他,怎么几日叫人老成这样。
春柔留意到主子的眼神,转身出去。
“姑姑正值壮年,身形矫健,何必如此自谦呢?”
“福晋有所不知,老奴这腿啊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疼,德主子倒是叫了太医给奴才看的,只是没用,废了哦。”荣姑姑说着,险些有几分站不住般。
“姑姑,您这是……”
荣姑姑摆摆手道:“今儿是奴才托大,非要过来,想着伺候格格一场,也该好好道个别。格格您知道,德主子是最疼您的。这世上除了您的亲额娘外,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德主子那般爱护着您,您可千万不能信了旁人,叫你们母女心生嫌隙。”
一边说一边提高了声音,到最后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晕过去。
此时,春柔领着府医进来,给齐音请安后便上去给荣姑姑号脉。哪知手指刚搭上去,府医像是被针扎似的甩手跳开几步,指着荣姑姑哆嗦着道:“回福晋,这位嬷嬷中毒已入骨髓,怕是……”
“怎么会?”
齐音大惊。她原本想着,可能荣姑姑装病,不过是宫里那位的苦肉计,却从不想因为此事伤人性命。
何况是一直呵护着原身长大的荣姑姑。
府医施针才将人救了回来,月含又喂了些参汤,荣姑姑才悠然转醒:“音格格啊,老奴没事儿,不打紧。”
“姑姑,这毒……”
“老奴自己吞的。格格莫管这些,免得污了自己的眼睛。”荣姑姑一把抓着齐音的衣袖,将她拉至跟前道:“格格,信老奴一回,德主子从未想过要害您啊!”
“姑姑,您好生歇着。”
府医上前将一瓶药丸交给荣姑姑道:“嬷嬷,这瓶药虽不能将您体内余毒尽除,但能叫您少受些绞痛之苦。”
荣姑姑收了药,双眼垂泪,被云妃跟前的掌事嬷嬷引着回宫。
“主子,此事要查吗?”春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