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正好给闲的发慌的御史们找了点儿事干。尽管祝允文只是个芝麻小官,可谁叫他跟晋王一系走得近呢?加上成国公以及赵王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么件小事,也就越闹越凶,上升到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政治高度。

    景帝听着御史们长篇大论,对那祝允文口诛笔伐,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成国公,张御史所奏,可是属实?”

    成国公从列队里走出来,拿着笏板上前回禀。“确有其事。”

    “这等品行不端之人,何以能入朝为官?”景帝皱着眉头说道。

    “俗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虚有其表,又极擅钻营,负责考核的官员难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吏部侍郎司徒澜站出来应答。

    “司徒爱卿觉得,此人该如何处置?”景帝问道。

    司徒澜思索了片刻,答道:“此人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又贪图享乐,枉顾律法,令朝廷蒙羞,为世人所不齿。应革去他的官职,发配回原籍,有生之年不得参加科考,入仕为官。”

    “爱卿言之有理。”景帝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成国公以为如何?”

    “臣,附议。”

    “臣等,附议!”

    继成国公之后,百官纷纷表态。

    晋王虽觉得可惜,但祝允文之才较之司徒澜相去甚远,舍弃就舍弃了,于大局没什么影响。唯一令他心里不爽的是,此事非但没给成国公府造成威慑,反而将他们越推越远,这是他没料到的。

    下了朝之后,成国公便去了礼部报到,没有给晋王上前攀谈的机会。

    看着他避如蛇蝎的举动,晋王的眼色瞬间沉了下来。“哼!不识抬举!”

    “殿下莫要气恼,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公府而已,不足为虑。”司徒澜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侧,进言道。

    “庭铮说的是!他成国公不过徒有虚名罢了!真要论实力,还不如他两个儿子!”晋王被他这么一劝,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提到成国公的两个儿子,晋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苏五前些时日托人递了信来,想让本王早些纳苏侧妃入府。庭铮觉得,他究竟是何意?”

    “苏五公子前些时日去了刑部大牢探望其生母,兴许是崔氏与他说了些什么吧。”司徒澜面色平静的说道。

    这事儿,晋王也是知道的。

    毕竟,苏承宁去刑部大牢是得了圣上恩准的,并没有遮遮掩掩。崔氏被判了斩首示众,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苏承宁作为崔氏的长子,怎么都要去探望一番,见上最后一面。

    苏承宁向圣上求恩旨,可是冒着被冷落的风险。众所周知,圣上的爱驹紫电,就是死于崔氏之手,圣上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苏承宁却还是在勤政殿外跪了几个时辰,因此险些触怒了景帝。最终,还是徐婕妤娘娘帮着求情,这才网开一面。

    “苏五公子与苏侧妃到底是一母同胞,崔氏临死之前就剩下这么一桩心愿,苏五公子便是感到为难,也会答应下来。”司徒澜分析道。

    晋王点了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早些纳苏侧妃过门倒是不无不可,只是王妃那头”司徒澜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了。

    晋王妃近来脾气变了不少。仗着生了晋王的嫡长子,又有娘家撑腰,原先的温婉贤惠,知书达理,全都不见了踪影。反而息怒不定、善妒,将晋王府的后宅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好些个怀有身孕的姬妾不是见红就是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