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悦悄悄打量他一眼,而后迅速收回视线,抽噎着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云鸥的妹妹,只是外人……”

    聂简臻看一眼腕表,不耐地揉眉:“说重点。”

    “我、我是云鸥姐姐……同父异母的妹妹,”何然悦的唇片动了动,神情中透出一丝屈辱,看上去异常委屈。

    可惜没能从聂简臻身上得到想要的反应。

    倒是任必行没忍住,嗤笑出声。

    同父异母的妹妹。

    还挺委婉。

    二十一世纪竟然还有人能把小三和私生女的身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大言不惭。

    再加上这满脸的泪,不知道的恐怕都要以为她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何然悦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只当听不见,硬着头皮继续:“我来聂氏,是想专程向姐姐道歉,爸爸在门外等了一夜,已经生病发烧了,请她不要再生气,为难老人家了。”

    说到这里,何然悦的眼泪掉得更狠,配上苍白的脸色,简直是楚楚可怜的活体代言人。

    聂简臻眉头一皱,似乎是不解:“难为?”

    以为是说辞见效,何然悦立刻再接再厉。

    她故作胆怯地凑近了些,双手环肩,微微战栗着,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明知昨天也是舒阿姨的生日,还缠着爸爸陪我一整天,结果闹得姐姐和舒阿姨不开心了。我真的很抱歉。”

    话音落下,会客室彻底安静下来。

    原来,昨天是舒沁心的生日。

    怪不得舒云鸥回到家时,整个人就像是缺水的绿植,蔫头耷脑的。

    吃不下饭,也不愿意开口。

    连笑起来都带着说不出口的难过。

    今天早上,更是直接从噩梦中惊醒。

    聂简臻定定地看着何然悦,半晌没有应声。

    那是一种用来打量一个物件,或者说,一件商品的眼神。

    不带丝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