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起船。”他掐了个法诀,运转灵力,高喊道,“起!”
随着法术起效,三人所乘小舟飞驰起来,同时底部被力托起,吃水愈浅,终于在瀑布下脱离了水面,凌空飞起!
眼看就要撞上流瀑,船头却并不减速,竟直直从激流中穿了过去,在这瀑布后,丈十高的一尊金刚巨像呈现在三人面前。
“这便是城门,守城金刚需得见了通行函才肯放行,烦请两位道长……”
“我师尊没给我这玩意。”陆松之悄悄问少年,“小师叔,你可有通行函?”
“不必。”
少年简洁说道,不等再问,便御剑飞起,直升至巨像那石头做的粗粝怒目前。
“来者何人。”
金刚巨像隆隆发问。
“东明山无霄门,云不期。”
少年剑修冷声道,所负之剑锵然出鞘。
“斩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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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贾母要看潇湘妃子的本领,第二天升座荣庆堂。这荣庆堂乃是专备山主阅武的地方。殿前有空场可以施术御剑,并备有十八般仙器。是时,三班文官,四班武将,九卿四相,八大护法等文武随扈朝贺已毕,分列两厢。”
南昼城,第九白鹿阁内一茶堂中,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美貌姑娘神采飞扬地说着评书,意态鲜活,双眼灵动,将所述情节诠释得有十成十的引人入胜。
“只见那潇湘妃子来到大殿前边,飞身上剑,掌中擎着一把亮银锄,施展开她的八八六十四路翻天绝户锄的招数。一把大锄使起来银光闪烁,上下翻飞,如匹练腾空,如流星赶月,真真是兵随心意……此时蘅芜君又笑道,‘好身法,我却知你绝非只有这点本事’,说罢,她祭出一道重昊天柳木迷踪阵,以上古神器炼化的九重九株神柳木,将潇湘妃子困于阵中!”
下面有修士急道:“潇湘妃子虽有一身钢皮铁骨冠绝天下,却也只是一介体修,体修自古便受阵法宝器克制,这番要如何破阵呢?”
“真是如此吗?”
说书女重重一振惊堂木,满座听众俱身心一荡。
“兵器丹符体阵术,众修仙者各择其途,而‘道’与‘道’间常有相生相克,互为牵制之说——但既然万道同归于跳脱轮回,破界飞升,又何必有优劣之争呢?‘道’原不为相争,盖因所谓‘证道’,其实为立己。”
此话一出,下面又是一阵喧然。
一青衫书生打扮的修士一展折扇,懒懒地说,“证道立己,是《乾坤飞云诀》的原句。”
此时,说书女的清脆声音如同明光破雾般穿透了嗡嗡嘈乱,听众们的议论声不自觉渐渐小了下去。
“只见潇湘妃子丢开手中兵器,运气流转三十二周天,直至经脉舒张,灵台清明,然后一弯腰两只手合抱住柳木,那柳木巨震,虬根松动,只见潇湘妃子面不改色,气不发喘,好像毫不费劲似地一翻腕子,‘起!’”
说书女一声清叱,鹞子般灵巧地翻身跃上讲台,坐在台沿边上双眸含笑地低头环顾一室被牵动兴致的听众,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