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本该是一番热闹景象,可眼下天色渐暗,那上空的云遮住圆月显得有些暗淡无光,亭内亦是极为诡异。

    赵瑶手捧茶盏并不愿出声,只小口抿着茶水,心想那只小奶猫最好安分些。

    那方的齐君,坐于偏下的右侧,而正上方微高处的则是太上皇。

    三人拒不言语,而这亭旁临水,一侧湖水因风微泛起浪花,原是燥热的夏夜也因此而凉了不少。

    “齐君,入宫前大病一场,现如今可曾调养好?”太上皇先行出声。

    那右下方的齐君正声应:“有劳太上皇牵挂,现如今已然康复。”

    齐家嫡子入宫,这其中恐怕不仅仅是大病的缘故。

    南国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世袭,庞大的齐家就算想示好,大可像王周二家派无才幼子,又或者像宋家选亲侄。

    这般将未来的齐家家主推出来,赵瑶猜想齐家若不是兵行险招,那便可能是有人作乱,逼嫡子入宫谋夺齐家家主之位。

    从前入宫为妃,于女子而言那是天恩,可现如今男子入宫,那便是玩物,世人皆有蜚语。

    世间男子重权,多是不耻以色侍人,这齐君入宫,便与齐家家主之位彻底无缘了。

    赵瑶指腹轻抚茶盏,偏头看了眼那正襟危坐的齐君。

    齐君生的剑眉星目,样貌自是端正,见新帝微探向便出声:“陛下,面色有些苍白,可是觉得有些冷?”

    “这夜里的风正好。”赵瑶摇头应话,只见那遮住圆月的云吹散,皎洁的月光照亮亭内一角。

    其实避暑行宫本就极为阴凉,夜里的风大,确实有些凉。

    太上皇眉头微皱的望着这两年岁相仿的人交谈,便将手中的酒盏放下出声:“齐君样貌俊朗,又是心细之人,实乃难得。”

    话语虽是寻常,可那逼近的目光却犹如施压,毕竟是曾历经沙场的太上皇,才十六的齐君畏惧的应:“太上皇过奖了,微臣担不起。”

    这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太上皇只冷笑几声,顿时亭内寂静无声。

    而此时窝在草团里的温如言,正在跳脚的躲蚊虫。

    夏日里真的是好多咬人的蚊虫啊!

    待重新钻进一处草丛,太上皇背对温如言,而赵瑶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喝茶,至于那俊俏少年郎更是无情打采的。

    小奶猫探着脑袋往里张望,小尾巴还不忘散落紧追不舍的蚊虫。

    温如言心想这幽会气氛不太对劲啊。

    这两个小情侣居然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简直比高中生上课还要安静。

    果然这太上皇是来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