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回宫的那一日,赵驿孟告假去了六和寺。

    路呈骞放不下苏灵咚,亦知道赵驿孟会来,故而离开盛月宫之后一直待在寺里,若搁往常,他早已浪迹天涯去了。

    他对苏灵咚那么上心,并非全因赵驿孟,他家乡亦在淮南东路,早年他一家流离失所,父亲途中重病,幸得到彼时镇守镇守楚州、路过他们身旁的苏昭睿将军搭救。

    “你怎动不动赌气!”赵驿孟知道他师弟吃软不吃硬,开口前想哄他,一开口,语气终变了。

    “我就爱赌气!”路呈骞实在看不惯他对苏灵咚的所作所为。“你自己的妻子,为何要我去保护?你没手,没脚,还是功夫不到家?”

    “别废话,帮是不帮?”

    “有你这般求人的么?”

    赵驿孟觉得有戏,“师弟得听师兄的话,师父说了。”

    “一个条件。”路呈骞甩着手中的草枝。

    “说。”

    “真心待苏美人,做得到么?”

    赵驿孟没想到是这个,脸一下憋得通红。“本王的私事,不劳师弟费心。”

    “保护苏美人是否算私事?”

    赵驿孟再度脸红,打脸总是来得这么快。

    “本王自是真心待她。”他看着空气道。

    “是么?我听到的并非如此。”

    “你听到了什么?”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

    赵驿孟想打他一顿,如果打得过的话。

    调侃得差不多,路呈骞道:“今夜回岗,行么?”

    “如此甚好。”

    见过师弟,赵驿孟便又开始安心训练。日则,他与太子同出;夜则,自师弟答应帮忙,他便又能安心入睡了。

    极偶尔,他会想起他师弟说的要他真心待苏灵咚,扪心自问,他自认为确在真心待她。深夜,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他想起苏灵咚那晚说心累的模样,不由得一阵焦躁。武将之后果是难缠,一会这,一会那,最刁钻的。

    他师弟亦是,左一口苏美人,右一口苏美人,他尚未成娶亲,该不会是——

    赵驿孟睡意全无,在这盛月宫里,觊觎苏灵咚的人,似乎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