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专心变着魔术的顾瑾自然不会想到自己无意间吸引来了怎样的大佬,他转动指尖,让那根路上买来的糖葫芦跟随鼓声的不断变化在手里和宽大的袖子之间来回翻动。

    托现在年轻人玩的东西稀奇古怪的福,顾瑾曾经在某一次的年会上抽中了表演魔术的节目条子,当时从来没接触过的他一脸茫然的捏着纸条站在台上,台下一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下属起哄着“来一个”,连他板着脸威吓都没用,最后还是主持人善意的笑笑,给他递了台阶下,才让小顾总免于面对连下属都镇不住的尴尬场面。

    当然,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顾瑾私下居然真的找了一个有名的魔术大师跟着学了一个月,不能说精通,可勉强糊弄一下外行人缺绝对不成问题。

    咚咚咚——鼓点声渐渐加快,顾瑾的速度渐渐加快,手中那一抹红色几乎变成残影,围观的百姓从未看到过这样稀奇的古怪的,不同于杂耍的表演,一个个口中发出阵阵惊呼,不断喝彩。

    “爹,爹,快看,糖葫芦没了,又出现了!”一个骑在自家父亲肩膀上的小姑娘伸着胖乎乎的手指头指着顾瑾,兴奋的说道,眼睛一眨都不眨。

    明显赞叹的童言童语愉悦了顾瑾,他突的手一翻,手里的糖葫芦突的不见,在人群中发出疑惑的声音的时候,小虎的鼓声又突的变得激烈,顾瑾双手一合,再拉开,下一刻,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多了一只拳头大小的草编兔子,栩栩如生。

    “好!”大家伙静默了片刻,随机爆发出巨大的鼓掌声和叫好声,一度吓到较远处的游玩的路人,发现这边人一层围着一层的时候,被好奇心勾引的他们也开始朝这边涌去。

    “那边好像有热闹可看。”

    “是杂耍班子吗?”

    “人那么多,肯定是不错的表演,走,去看看!”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条街上出来灯会游玩的人纷纷朝着顾瑾所在的那个角落挤去。

    而顾瑾正笑眯眯的将那一只变出来的兔子编品送给了骑在父亲肩上的那个小姑娘,感谢这位小观众的卖力捧场。

    接下来他又花样百出的表演了许多经典魔术,什么大变活人,凭空取物……曲目一套接着一套,显得神奇不已,围观的百姓们可谓是心满意足,再加上他时不时送出去几个草编的小玩意,现场的气氛便更高涨了。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百姓们不满足的喊着,让那黑袍人再表演一个。

    就在顾瑾拉出一个大箱子准备一个刺激的人体切割作为最后的压轴表演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像是踢场子的男声。

    “这位先生,刚才的表演很精彩,但都是你本人操作的,接下来这个所谓‘切割’的节目,能不能换人来。”

    踢场子的人来得措不及防,百姓们齐齐扭头朝那个出声的人看去,小虎一直敲个不停的锣鼓声骤然停下。

    小虎懵住:这要怎么处理,顾哥没说啊,表演都是要人配合的,临时换人被看出破绽了怎么办。

    小家伙不知所措,茫然抬头看向顾瑾。

    顾瑾罩在宽大帽檐下的脸色不变,今天晚上一直沉默着表演的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线出人意料的年轻,甚至没有被砸场子的气急,反而带着微微的愉悦。

    他说:“可以,谁来都一样。”

    说完之后停顿片刻,似乎是体贴的考虑到出声者更好的观察体验,还微微欠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说道:“这位公子可是想亲身体验一番?”

    这话一出,周遭围观的人尚且没有什么反应,某个跟着任性‘公子’微服出门的伴读就先着急了。

    没错,刚才出声的人正是从头到尾观看了顾瑾表演的太子殿下,对方显然对顾瑾展现出来的神奇手端十分感兴趣,在顾瑾上一个表演刚刚结束,下一个表演还未开始的阶段,便兴致勃勃开口,将伴读齐喻年吓了个半死。

    齐喻年:“公子万万不可,怎可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