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红日还未及反应过来,便已被带走。

    芍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睛忽地一瞬睁大。

    她想起来了。宫里确是来了个叫牡丹的,做活一向是众人中最出色的一个。只是她方才一时忘了,也并未将这名字和人脸对上号。

    刚刚与红日推搡不过是故作样子,激起对方更强烈的情绪。原是打算推搡一番便放她闯进去的——一个擅闯娘娘寝殿的二等宫女,必会惹主子大怒被打发出宫去。她早就看这家伙不爽,又何必阻拦?谁知这牡丹竟偏巧不巧地出现在这里,找借口拉走了红日。不多的几句话,却是伶牙俐齿得让人意外。

    她甚至从她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而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一点。

    一种……同类的气息。

    如果说那日偷听的就是锦祥宫里的,那会不会是她?

    那个偷听者反应机敏,功夫极好,情急之中还能拔下对方头上的簪子,一击致命,出手狠厉果决,当真是个女子么?

    红日被拉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之时,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对方拽着她胳膊的手竟是颇有力道,又扼得她的手动弹不得,着实奇怪。

    她猛地瞪大眼睛,“好你个牡丹!我哪有什么没剪的花?!”

    淳熙道:“擅闯娘娘寝殿者会是个什么下场?按理说你倒是该感谢我,而不是对我吹胡子瞪眼。”

    “你说什么?感谢你?”红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怒道:“芍药被赶出来,娘娘身边现在没有服侍的人,我若能伺候得主子舒服,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你坏了我的好事,竟还说我该感谢你,简直臭不要脸!”说着便扬手一个巴掌将下去,却被对方一掌于空中扼住。

    “我有话要问你。”梅淳熙懒怠与她辩这问题,只一个力道将她的胳膊放下道:“昨日和前日,是不是你有意泼掉了我和风影为娘娘做好的饭菜?”

    “是又怎样?”红日听了这话倒是露出笑意,转瞬却眉头皱得死死的,咬着牙道:“不过,那么短时间内竟能有办法做出第二份儿来,你怕是妖精变的吧!?”

    “你这么做害的不是我,是所有人。若娘娘怪罪下来,你当自己能独善其身吗?”

    红日闻言脸色微变,却道:“有什么不行?我可是徐总管的相好儿!”

    淳熙冷笑道:“你可是第一天进宫?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便是徐总管,也不敢违逆娘娘。你当锦祥宫里谁最大?你吗?”

    “你!”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这是我唯一一次私底下警告你。你有意害人这是笔账,今日我救了你又是笔账,你一共欠了我两笔账。若是还有点脑子,日后该晓得怎么做。否则,别怪我事先不打招呼。”她说完转身走开,不再多言。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我偏不让你如意!”红日对着她的背影跳起脚来,大声叫道。

    夜晚很快就来临。淳熙与疏影在回宫女房之前,约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碰了面。

    “你去警告那个红日了?”

    “嗯。”淳熙走近几步,对疏影道:“白天我与芍药见了一面,此人精明得很,现在怕是已怀疑到我头上。我估摸着她今夜便要开始部署计划,逐一排查。”

    有关淳熙前夜跟踪芍药所发生的一应事情,疏影早被告知,因道:“那我们得尽快想个应对之法才是。你可有什么办法?”

    “师姐想想,自己若是她,会用什么办法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