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贴近一步,柳云昕不自觉地就退后了一步,后脚撑地努力稳住身子,然后静静地看向魏恒,说:“王爷天降奇才,四五六岁便能驰骋南北疆场,乃北朝之福,皇上是惜才之人,又加上王爷身为皇子,皇上对您自然严苛一些。”

    “父皇对我严苛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

    柳云昕听完,明显一顿,然后不尴不尬地笑了:“王爷真是说笑,我怎么会知晓,下官来京城不过几年时间,考上状元也不过才半月之久,怎么会知晓王爷早前的事。”

    “我有说是早前之事?”

    柳云昕拜了拜,说:“是下官唐突了。”

    “有什么唐突的,事实如此罢了……”魏恒刻意停顿了一下,沉默片刻,才又说道:“既然不知道,那我便说与你。儿时因似父皇喜爱舞刀弄枪,常得恩宠,所以他刻意找了武将师傅,读书习字之余教我练武练剑。”

    “十年前,北朝两大军将谋逆,最后自尽于洛阳,玄甲军失了良将,父皇便让我拔了剑去疆场,跟在一位老将军身旁,从排兵布阵,到治军之法,这才成就了今日这番功绩,可这天下安稳了,就没有我们武将的容身之处了,如今在这皇城里哪里都有人看管,失了自由不说,还连累了营里的兄弟,怎么说我也是个可怜之人,你说对吗,柳大人?”

    “王爷为国为民,是百姓们敬重之人。”

    “我出行那日,太师府被烧了个精光,我在大殿门前跪了好久,父皇都不理我。从那以后也跟他们生了嫌隙,我便成了众多皇子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你觉得我冤屈吗?”

    “不冤屈,叛臣贼子理应当诛,王爷不应当帮他们求情。”

    “你是这样认为的?”

    “是,下官那时年幼,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不管怎样,皇上贵为天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奸臣佞子,应当诛之。”

    柳云昕的声音是颤抖的,隐藏在黑暗里,拳头握紧,没有人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定是狰狞不堪的。

    他没想到魏恒会问的这么直接,更没有想到他的每一步都被他提前看破了。

    柳云昕不能想象自己以后在皇城的日子,如果每次都能被他抢先一步,那日后就不要想在长安城活动。

    柳云昕沉默,内心思虑万千。

    魏恒又打了灯笼灯笼过来,照着他,唇角勾着一抹淡笑,语气微扬:“今夜还拜访吗,我可是要走了。”

    柳云昕抬眸浅笑,说道:“今日也晚了,就不打扰大人了,下官同王爷一道回了。”

    “那正好,我有马车,可以送你一程。”

    “多谢王爷。”

    ………………

    魏恒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眉宇间隐着的狠戾也在这融洽的气氛中消散了。

    柳云昕视线落在他身上,细细打量着,虽然为将,但魏恒不是刚毅的长相,反而有些清俊之美。

    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仿佛能勾人射魄一般。再加上薄唇似有若无的笑意,勾出诱人的弧度,就这样看着,都叫人移不开眼。

    谈起北朝三皇子,那在长安城也有一番说道,因为长相美艳,又酷似婉贵妃,年幼时,常被作公主对待,宫里的宫女们经常把他错认成公主,以致后来魏恒不堪其辱这才求了皇上为他请了武将师傅,习武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