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靖缓步走到楚恒身边：“至尊大帝平时是这样的吗？”
楚恒摇了摇头：“非也。虽说至尊大帝平日里也是这般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和小煊此刻的神态还是有些区别的。”
云浩煊的表情顿时垮掉，不解道：“什么区别？我哪里做的不够到位，你可以指出来。”
楚恒皱眉，一副斟酌语言的样子：“不好说，总之就是感觉不对。”
玄靖闻言，低着头一阵沉思。
虽说他上一世里和至尊大帝的手下交过不少次手，但对至尊大帝本人的了解却不深。因为从头到尾指挥手下和自己斗争的人都是段耘，而非至尊大帝。至尊大帝一直藏在灵隐界里，从未露过面，一切大小事物都全权交给了段耘处理。
他对至尊大帝的唯一印象就是在最后一战里，对方站在远处宫殿上，隔着虚空，向自己遥遥投过来的一瞥。
冷酷，不屑。
想到这里，玄靖向云浩煊看了过去。
此时，云浩煊正不服气地和楚恒讨论着自己的眼神和神态问题。
阳光下，那张俊俏的脸虽然和至尊大帝一模一样，但神态却鲜活得多。一举一动甚至还带着一分少年气，显得朝气而有活力。
和他记忆里那冷酷得仿若雕塑的至尊大帝截然不同。
难道云浩煊真的没法完美地伪装成至尊大帝？
玄靖沉默了一瞬，唇边忽地勾起冷笑。那些戏园里的戏子也未曾见过话本子里的人物，不同样能将角色演得惟妙惟肖，让人叹为观止。而云浩煊如今拥有和对方一模一样的五官，没道理却演不出本人来。
他忽的大步向云浩煊走了过去，速度很快，行走间带着一股风。
楚恒和云浩煊一惊，停下讨论。
玄靖对着两人一笑，笑容中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用着急，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练成的。”
说完看向楚恒：“不如你先向我们说说你眼中的至尊大帝。”见楚恒神色微妙，玄靖补充道，“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说，抛却一切的敬畏之心，就将至尊大帝当做一个普通人，你眼中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楚恒睫毛微颤，垂下眼帘。
没想到他的小心思竟被玄靖一眼给看穿了。的确，普天下有谁敢私下议论至尊大帝？大家甚至连“至尊大帝”四个字都不敢说出口，仿佛说出口了，便是亵渎了神灵。
楚恒也不例外，他虽从小就被段耘养在身边，见过几次至尊大帝，但每次见面也只敢匆匆看上一眼就低下了头，根本不敢让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太久。
云浩煊等了一会儿，见楚恒不说话，心里有些焦急：“他有那么可怕，即使距离你十万八千里，你也不敢背着他议论他？”
楚恒不由地斜眼瞟了他一眼：“至尊大帝自是可怕，这天下间不怕他的人只怕十根手指就能数出来。”他又看了眼玄靖，见对方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一副浑然不将至尊大帝放在心上的样子，倒是让他放松了几分，心里的怯意消散了些。
“至尊大帝对权力似乎并不热衷，也向来懒得管理三界。他平日里喜欢呆在他自己的寝殿里，几乎不出门。但每日下午必会来段耘这里，和段耘说上一些家常话，似乎对段耘十分依恋。”
玄靖和云浩煊见楚恒终于放下心里的包袱，开始细说起来，忙屏气凝神，仔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