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年侧脸，尚未回答，便看见她已经闭上眼，呼吸很平静。
俨然是睡着的模样。
沙发边便有绒毛毯，她将其盖在林西寻身上，起身找了一会，在墙边找到开关，开了灯，使昏暗的房间亮起一层光。
雨水毫无收敛之意，汹涌砸下，毫不在意这样做带来的后果。
徐相年从包中拿出试卷，抽出笔，就那样坐在林西寻身边，就着书本写了起来。
林西寻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发觉声音来源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后才想起徐相年还没走，而自己则在这位客人面前睡了一觉。
默然半秒的她没敢吭声，徐相年接通的同时看向了她，发觉睁眼后笑了笑，而后与电话那边说了几句。林西寻与她隔的距离不远，能听见她给对面的回复大多都是一些应答的语气词。
最后，在挂断前，她说了句“马上”。
林西寻蹭了蹭沙发边，看徐相年自桌上收拾好东西，问：“要回了吗？”
“嗯。”徐相年应答后，犹豫几秒，说，“你要和我一起回吗。”
“……啊？”林西寻有点迷茫。
“现在已经八点了。”徐相年说，“你不吃饭吗？”
经她提醒，林西寻才猛然转头看窗外。
雨显然是刚停没多久，扑面而来的风依旧夹杂着水的气息，夜色深沉，除去这一片亮着昏黄的灯光外，再无其他照明物。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林西寻说，“为什么我左眼皮一直跳。”
徐相年没听过与左眼皮相关的事物，不知该怎么应答，只能那样默默看着她。
电话接通的有点慢，林西寻一句问题还没出口，林妈妈便‘哎哟’一声，像是大梦初醒般道：“来的太急，忘了你了——你去楼下吃吧，我钱放你书桌上了。”
林西寻问了一句“去哪了”，而后，徐相年便能清晰地观看她的神色自沉默转变为惊讶。
而已经从互联网上查询到左眼跳动原因的徐相年认为这非常符合她当前心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我当小姨了。”林西寻以一种并不高兴的表情宣布了这一消息。
“恭喜，”徐相年一顿，问，“不高兴吗？”
“……还行吧，”林西寻丧丧地进了房间，门没关，声音透了出来，“我姐之前查出来怀孕我还挺开心的，因为我妈去照顾她就没时间管我考多少分了。但真生出来要放在家里养我又有点不太能接受。”
她拿了钱与钥匙，与徐相年前后脚出门，随着一声重响，门被关上，楼道的灯亮了起来，她边下楼边说，“小孩都特烦。知道吧。一直哭、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