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

    “就是跟副省长一同遇难的那女孩子,她才十九岁,是去年我们公司招的,她跟副省长……”

    “扯淡!”普天成气愤地压了电话。这边,于川庆还在像审讯犯人一样审问着马局长,马局长和林书记头上全是汗。他们到谷底搜寻尸体时,发现副省长的尸体跟那女孩的尸体是抱在一起的,林书记觉得这样抬上去有问题,就让马局他们先抬了副省长的尸体。这阵于川庆非要问死者是什么人,跟副省长什么关系,他们能说得清么?

    “让工作人员把另两具尸体抬走。另外,你们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个字也不能往外说,跟所有参加搜救的人都讲清楚,明白我的意思吗?”普天成走过来,神色严肃地叮嘱道。

    “明白,明白,我们不会乱讲的。”林书记额上又冒了汗,虽是初春,山里依然很凉,出汗是不应该的,可他们管不住自己,冷汗直往外冒。普天成越严肃,他们的汗就越多。

    “川庆,借一步说话。”普天成给于川庆使个眼色,两人来到没人处,普天成把事实讲给了于川庆。

    “怎么会这样?”于川庆吓得脸上没了一点血色。

    “你马上打电话,让副省长的司机把车子开过来。”

    “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办!”说完,扔下于川庆,又朝林书记他们走去。林书记和马局长刚跟参加救援的同志交代完,要他们严守机密,谁如果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谁就滚蛋。参加救援的除交警大队的十名同志外,还有县公安局几位干警,本地三位农民是作为向导请来的,他们一听死的是副省长,笑了,“他可是这路上栽下去的最大的官啊。真想不通,官都当那么大了,还来许愿。”另一位说:“是还恩来了,一定是做了恶事,佛爷不喜欢,把他推下山了。”

    “乱说什么,都给我住嘴!”县委林书记一听老乡们胡扯,制止道。

    说话的两位老乡冲林书记翻翻白眼,嘟囔着朝谷里去了,他们是最早找到国平副省长尸体的,当时没觉得他是个大官,人死了都差不多,再说他的脑袋摔成了肉酱,看一眼都恶心。现在他们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么大的官,就应该翻翻他口袋什么的,指不定就能翻出一年的收成来。再说,跟林书记要的价也太低了,从谷底往上抬一个副省长,起码是平民百姓的十倍,可惜他们只跟林书记要了三百,亏了,亏大了。

    “下面打扫清楚了么?”普天成问马局。

    “报告首长,下面收拾利落了。”马局立了个正,给普天成汇报。普天成又问:“车子摔得怎么样?”

    “算是报废了。”马局长说。

    普天成考虑一会儿,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看你们这边容许不?”

    “哪有首长跟我们商量的,首长您命令吧,怎么命令我们怎么执行。”

    “那辆车,能不能换换?”普天成婉转地问。

    “怎么换?”马局不懂普天成的意思。

    普天成斟酌词句道:“我的意思,能不能把掉下沟谷的车子换成副省长的?”

    马局长还是没听明白,疑惑道:“车子已经报废了,就算抬上来,也是一堆废铁。”

    一旁的林书记听出了普天成话里的意思,但也不敢确定,试探着问:“秘书长的意思,是不是在事故报告中,把掉下去的车换成是副省长的?”

    普天成欣慰地看住林书记,“是这个意思,不知公安这面有没有难度?”

    林书记哦了一声,冲马局道:“你表个态吧。”

    马局一听是这样,一时拿不定主意,挠挠头,难为情地望住普天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