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右贤王府,刚刚那人果然候在厅外。

    显然,他还不知道右贤王已回单于庭,正对着千里之外探来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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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情如热锅蝼蚁,坐立难安。

    见到莫车随兰佩回府,他终于如释重负,赶紧大步迎上,遵右贤王军令掏出怀中盘角羊首令牌,随一张羊皮卷高举过头顶,呈给莫车。

    莫车屏退左右,命侍卫在门外把手,打开羊皮卷反复看了片刻,仍觉得不可置信,蹙眉疑惑道:“密报来源当真可靠?”

    “已经多方确证。”

    右贤王封地因紧邻月氏,经过多年的费心筹谋,在国境间和月氏国内安插了一批密探,人称匈奴间。兰鞨此前同意兰佩改嫁,正是从月氏传回的密报中得知冒顿已被头曼放弃,不愿兰佩未出阁便守活寡。

    这些下在暗处的功夫兰佩自然不知,但见二人皆是面色沉郁,她不安地问道:“究竟何事?”

    莫车不欲让小主忧心,但兰佩执意跟来,他也不便隐瞒,遂直言道:“月氏国勾结小王乌日苏,意欲在单于庭蹛林大会期间寇边,不过他们的真正用意是让太子领兵亲征,由乌日苏在匈奴境内做内应,前后夹击杀掉太子。”

    莫车身为右贤王最器重的千骑长,对小王乌日苏的为人略有耳闻,只是他印象中那个养尊处优的王族少爷,怎么可能突然干出勾结敌国设计陷害兄长的事来?

    匈奴与月氏有世仇,即便乌日苏此举真的能够弑兄上位成功,一旦被世人得知他使用的叛敌手段,定会将他牢牢钉在祭坛前的神柱上,接受天神的惩罚。

    听到这个消息,兰佩的脑中就像被重重敲了声锣,嗡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这便是乌日苏的计划——与月氏暗通款曲,同他那个没人性的父王一样,借仇敌的手来杀自己的至亲。

    蹛林大会期间,匈奴所有部落的王族都会回到单于庭,封地无主,月氏趁此机会滋扰边境,报上次匈奴突袭之仇,合情合理。

    如若头曼决定派兵,冒顿曾在月氏为质,对月氏情况最为了解,加之近期又一直在加紧练兵,当是领兵杀敌的最佳人选。

    乌日苏手中虽无兵权,但若借助其任千骑长的舅舅之力,只需在冒顿前往月氏边境的路上进行阻截,切断他的后方兵源,待他孤军深入,再与月氏军队里应外合,杀掉冒顿便如瓮中捉鳖,易如反掌。

    上一世,乌日苏并未与月氏勾结出此险招,起兵谋反也是头曼被冒顿用鸣镝射死之后的事,看来此生因为自己的悔婚,乌日苏的夺储计划竟整整提前了一年。

    兰佩知道冒顿不会在此一役中殒命,可一想到前世兰儋的横死,仍不由地一阵心慌。

    莫车深感关系重大,不敢耽搁,匆匆卷上羊皮卷,准备遣人去单于庭送信。

    “千骑长意欲让何人送此密报?”

    见莫车面露难色,未能当即回复人选,兰佩心下了然。此事不仅关系到匈奴和月氏两国的关系,更关系到匈奴王庭的继位单于,若不是奉命保护自己,这样分量的密报本应由他亲自去送。

    她看着那羊皮密报,压下心头千回百转,稍倾,用不容辩驳的口吻问道:“不如劳烦千骑长随我快马跑一趟单于庭?”

    ……

    随着蹛林大会临近,单于庭的毡帐在一夜间如雨后春笋般从草地上冒了出来,只是这一次画布的底色在秋日的阳光下变成了耀眼的金黄,秋风扫过,半人高的黄草倾倒身姿,露出成群圆滚滚的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