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从未经历过这样荒诞遭人唾骂的事儿,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被村里人骂的抬不起头来。

    谷雨拉着瑟缩惊恐的夏至,心里一片慌乱。她想春分了,从前有大姐什么事儿都能解决。现在,也不知道能依靠谁?突然,她感觉夏至往她身侧靠一下,双手紧紧拉住一个人的胳膊,她侧脸一看是二狗子。二狗子其实个子挺高,只是他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所以就忽略了。他此时脊背挺直,稳稳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谷雨惶恐的心里就不那么害怕了,至少二狗子还站在她们身边。

    二狗子皱着眉头看向里边,以他对刁二山的了解,这显然是一个圈套。

    慌乱中羸弱的刁王氏在进家庙面对接下来难看的局面的刹那,她本能的把两个孩子留在离肮脏远一点的地方,这就是母亲吗?谷雨的狼狈和慌乱他也看在眼里,那个和弟弟身高几乎差不多的枯瘦少女,此时她自己都茫然不知所措还假装镇定的在护着惊慌的弟弟。这就是手足吗?

    家庙里双方到齐,族长大喝一声止住刁祖母和刁四婶的哭闹声,捋着胡子坐下来说:“今天这个丑事儿,真是没法儿开口提。”

    刁祖母嗷的一声,又要骂刁二山。

    族长狠狠一拍桌子,怒斥道:“大山娘!”刁祖母赶忙咽下嘴里的嚎叫,族长气得使劲儿跺跺脚,接着说:“你们真是丢人现眼,一家兄弟整出这种事儿来!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们梨花村的人还要不要活了?”

    外面的人开始嚷嚷:“别跟我们挂连上啊,祖祖辈辈生活在这,谁家可没出这种不要脸的。”

    族长指着外面的人,宝成在门口大喊闭嘴。

    静下来后,族长接着说:“小山媳妇,一个妇人家抛头舍脸的求我们支持公道,必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也不能不管。现在两家都在了,你们就说说咋回事。到时候是按照族规处置还是想要送官,咱也得有个说词。”咳嗽一声,他坐下来,对刁四婶说:“你既然敢来,那就你先说吧。”

    刁四婶立马止住嘴里的呜咽声,站在刁二山和刁王氏跟前大骂道:“你们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上辈子都是天杀的坏种,这辈子才这么缺大德!”

    她撒泼外面的人看得津津有味,族长却头疼不已,他伸出手来制止道:“说正事。”

    刁四婶停住谩骂,转头说:“大伙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山坡地连着,他家在下边我家在上边,但是各干各的活计,谁也不求谁。现在苞米都快包浆了,地里的荒草可长不得,不然秋天棒子缺了地里的养分,可就没有什么收成。”

    外面的人们不住点头,刁四婶别的不说,干活可是一把好手。

    周围人人附和,谷雨和夏至眼中一片茫然,二狗子心说不好。

    只见她看一眼外面,接着说道:“这几天都是我跟小山上山薅草,地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小山就说今天薅完草他顺便上山砍一棵树,打点柴火。今天辰时末小山就从地里出来回家拿镰刀去了,等到巳时中的时候,我正薅草薅到地中间的位置,就听到苞米秸哗哗响,我以为是大风吹得也没在意,谁知道……呜呜……谁知道是这个天杀的刁二山,他居然见没人就生扑过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他力气大啊,喊也没用他也不停手,就被他……就被他糟踏了!啊啊啊啊,我实在没脸活下去了……”说完撕心裂肺的坐在地上开始打滚。

    刁小山听完又扑向刁二山,伸手就要厮打起来。

    刁二山顿时后撤一步,胳膊抵住刁小山,双目愤怒嘶吼道:“你胡说!今天我根本就没见过你,怎么可能动你呢?你疯了吗?”

    周围人见刁四婶说的道道清楚,更加确信刁二山真丧心病狂欺负弟妹,从前老实巴交的刁二山现在在他们嘴里已经是禽兽不如了。

    玉芬姐妹冲过去就要厮打谷雨夏至,宝成一把拦住她们,喊道:“不许胡闹!”

    谷雨和夏至哭喊着:“不可能!我爹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