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这一届了，我真的挺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了，”柳悦对赵之谦说。
“那就在家里歇着吧，或者干点别的也行，不一定非要有铁饭碗才行，照你这工作热情，在社会上闯荡的话，肯定早就资产过千万了，”赵之谦说，一边说一边品茶。
“屁股在哪儿，决定了脑子想什么，这些年我在一个地方闭门造车，很没有成就感，虽然前几天学生们考完有个学生告诉我他估分过了七百分，我就高兴了几分钟，现在又觉得七百就七百，这有什么，陈校长高兴的不得了，这几年没有出过清华，今年有机会出一个了，陈校长马上就要退休了，过几天就会去办退休手续，他当校长这几年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天天查岗，天天说迟到早退，我都受不了了，”柳悦很少发牢骚。
“咱们去旅游吧，过几天小美考完之后，咱们三个去欧洲转转，咱们的签证都快到期了，小美还没有去过欧洲，长大了，带着她出去走走，”赵之谦说。
“咱们报个团还是自己走？”
“咱们自己吧，报团太受限制了。”
这几天柳悦一直都在家里歇着，也看到了金石的新闻，起初也没有想太多，后来听学生说这是金珠的爸爸，这才心里猛的一动，怎么能这么冲动，有什么事不能坐下说，打一架也别杀人，很想找机会看看金珠，但是因为这个事去看的话，好像又让金珠想到不愉快的事。这天，柳悦去娘家的时候，看到金珠这在小区里散步，心想这是一个好机会，就走上前去打招呼，“金珠，今天的阳光很好，出来走走啊。”
金珠回过头来看到了班主任柳悦，说，“老师，回来了啊。”
两个人在小石凳子上坐下来了，金珠的状态不好，柳悦也不敢提那件事。
“这是我新买的草莓，快过季了，买了两盒，你拿回去一盒吧。”
“老师，不用了，我那儿还有呢。”
“拿着吧，我们这看见了就买，到最后也吃不了，”柳悦说，“今天没去上班啊？”
“辞职了，不干了，”金珠说，还是没有笑意。
“我也早就不想干了，干着麻烦了，天天这些东西教着，特别没意思，”柳悦说。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柳悦便上楼了。
“这是我炖的猪蹄，你拿回去两个吧，”柳悦的妈妈说。
“刚才我在楼下看见金珠了，状态还是不太好，也没了工作，她这么小，肯定也没多少存款，我给她找个工作吧，我联系联系，让她去教育机构干，挣得也不少。”
“一夜之间什么也没了，找谁谁都受不了，”柳悦的妈妈说。
柳悦问了几家教育机构，都说需要数学老师，就把金珠推荐过去了。
晚上，柳悦跟王加林约在一家小餐馆吃饭。
“怎么？你不在法院干了？”柳悦惊讶的问王加林。
“我自由了，”王加林一饮而尽。
“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啊，”柳悦焦急的看着王加林。
“我不想受那窝囊气了，麻烦。”
“说实话吧，我也不想干了，”柳悦说，“你是不知道陈校长在位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跟个老鼠似的，不对，还不如老鼠，老鼠，老师，老鼠，哈哈，天天被圈在校园里，陈校长就像是一条狗，我们就是那苦干的，可以说就是一群羊吧，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做自己想干的事，后来，哈哈，你是不知道，陈校长在行政楼的拐角处挂了衣服老虎下山图，说是著名画家李尤莘画的，他的孙子之前就跟着我上学，我是他的班主任，接着说陈校长，你说他是不是作，整天拿着个手机查岗，我都想跑过去夺过手机给他砸了，给他从珠穆朗玛峰上摔下去，摔的连碎片都不剩。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我们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坐着，给我们洗脑，让我感觉就像是清朝那落后不知道自省的统治者，真是什么样的老板带出什么样的员工，我们学校都好几年不出清华北大了，之前年年出，多的时候一年能有五个，今年看来应该能有一个，不过，陈校长马上就要退休了，不退也不行了，他作的自己的身体都快不行了，光是今年这半年就增长了不下两种病，学校里很多老师都怨声载道，不愿意再这样圈着下去，再这样大家都会被逼疯的，我可不想等着疯了之后再去做决定，”柳悦说着，也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