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小,还有去哪儿的意识吗?”宫行洲心里纳闷,手上却还是依言把小团子抱在手上,顺着她挥手的方向走去,“等我看看,窗边?窗边有什么好稀罕……”

    宫行洲一个激灵,猛地明白了对方意图——小孩是通灵的,能看见许多成年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立马对着传音符吼道:“班鸠!你别乱来!”

    小团子又对着窗户边咧着嘴“哈哈”地笑了两声。

    此时,班鸠已经根据宫行洲方才所说的方向来到了窗边,幻境里的三生山入眼灰淡,说是“五步之外人畜不分”都不为过,若不凑近还真的发现不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正站在窗户外,模糊的面部紧贴着窗户纸。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上一次尚在禁地,这一次居然已经跟来三生山来,恐怕下一次都能进屋了吧?

    班鸠冷笑一声,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条红色蟒蛇便冲了出去,白影像是知道敌我的实力悬殊,当即拔腿而逃。

    “唰”的一声,连带着整个屋子都颤了颤,窗户纸被巨蟒捅出一个成年人大腿粗的洞。

    宫行洲只感觉原地起了一阵风,把他鬓角的发丝吹得絮乱,局势因为这个发现徒然紧凑,他立马把小团子挂回千载刀柄上,一边抬手画着破\戒符,一边喝道:“你别乱走,我试试能不能强行把幻境给破开。”

    “师兄,我昨天骗了你。”班鸠看着身边另一条蟒蛇已经蠢蠢欲动——看样子白影被抓住了。

    “骗我?”宫行洲道,“你骗我什么了?”

    班鸠单手召出孤城,静止的白雾被孤城腾空而起的风流吹得开始到处乱蹿,他挑挑拣拣地说着,省去了禁术的部分:“我记得昨天的事情,和今夜一模一样,醒来后找不到你,只好去禁地碰碰运气,后来你看见的我与别人对峙,那些东西其实算不上是人,他们只是白雾化成、没有脸只有轮廓的影人。”

    “好好好。”宫行洲画符的速度很快,最后一笔一气呵成,“你不仅嫌弃我还骗我,好的这都没什么谁叫我脾气好呢,只要小班鸠你现在别乱动我就不和你生气……破!”

    随着破界符的炸裂,烟雾散开,周遭却没有一点变化,破界符没用。

    宫行洲身边还是一片祥和,没有半点班鸠的影子。

    “别试了,我不着急出来,这幻境说不定会和失踪的同门有关,我现在想里面找找线索。”班鸠已经御剑来到了禁地上空,垂眼俯视着这雾茫茫的一片,“方才窗外有昨夜出现过的影人盯着我,现在已经被我追着来到禁地附近了。”

    “影人?还盯着你?”宫行洲听得一头雾水,当即调动千载,喝道,“班鸠,你不要乱来,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

    “我想帮你把掌门找回来。”班鸠答非所问,“我心里有数的,从前两次看来幻境每逢天亮就会自己解开,所以师兄在禁地外等我就好。”

    班鸠说完这句话就没再搭理传音符,单方面地禁了声,将传音符收入袖中放好。他踩着峡谷的地面,四周湿漉漉的,夜风刺骨的寒冷,前方有一条红色的巨蟒正纠缠着一个高大的白影。

    班鸠走了过去,挥手让巨蟒退下,匍匐在不远处。

    除此之外,这禁地的谷底还站着上百位影人。

    “是你吗?”他猜测着问道,“掌门”。

    白影瞬间就僵住了。

    班鸠甚至可以感觉到,白影鬓角缓缓流出了冷汗,十分艰难地抬头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