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先生的电话忽然响了。

    没人会在大半夜给一个正在陪产的丈夫打电话,除非事出紧急,或者别有所图。无论是哪一种,怀特先生都必须接听。

    “我去接个电话,戴恩,”怀特先生摸了摸怀特夫人柔软的金发,“我发誓只离开一小会儿。”

    怀特夫人发出含糊不清的、委屈的哼声,只有孩子们不在身边时他才会这样向怀特先生撒娇。怀特先生俯下身碰了碰怀特夫人不断沁出汗水的鼻尖,勉强安抚产夫崩溃的情绪。

    考虑到四胞胎中的最后一个小家伙还没有出来,怀特先生不敢离开太远,这导致怀特夫人可以隐约听到一些令人担忧的字眼。

    “…脚崴了冰敷会好一些……与我无关……我们已经分手了……”

    怀特夫人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持续性的宫缩使他脸色苍白,但没有掩盖他的半分美丽。

    “克莱弗?”

    怀特先生正在跟电话另一端激烈争辩,没有听见妻子微弱的呼喊。

    怀特夫人撑在床边的双臂开始发颤,他努力地想吸引丈夫的注意,但突然加剧的疼痛使他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颤音。

    “请停止你的无理取闹,莱茵!”怀特先生愤怒地大声说,“我没空搭理你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第四个胎儿抵达产口的那一刻,怀特夫人惊恐地瞪大了他那双充满魅惑的、美丽的大眼睛。眼泪毫无征兆地从他眼睛里涌出来,大滴大滴地落在洁白的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