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给谢钰写信,没直说她怀孕了,只说让他准备小婴儿穿的衣裳,鞋子,口水兜,还有小娃娃要睡的床,盖的小被子……过段时间用得着。

    比起让他胡思乱想,焦灼不安,柳文茵觉得给谢钰找点事干,让他有点参与感,才算是弥补了这段时间没陪在她和孩子身边的遗憾。

    信的落款处,柳文茵没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寥寥两笔,画了个虎头虎脑的小婴儿。

    写信的时候,柳文茵一直在笑,想象着谢钰看到这封信时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愈浓。

    他应该也很高兴。

    这个孩子,是他们爱的延续,身上流着他们二人的骨血,怎么能不高兴呢?

    谢钰对他的外甥很好,对念念也很好,毋庸置疑,他会是个好父亲。

    哪怕现在的他,并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但柳文茵就是相信他。

    把信纸卷成小小一条,塞进竹筒,绑在信鸽的腿上,这是特殊训练过的信鸽,不管到了天南还是海北,它都能找到回去的路。

    信送了出去,柳文茵换了身衣裳,靠在美人榻上歇息。

    袁妈妈问出了那个问题,“夫人,您眼下查出有孕,两个月后咱们还回京城吗?”

    “回,我没那么娇弱。”

    两个月后,胎已经坐稳,是回京的好时机,不然到了孕后期,她可能会腰疼腿肿,到时候更不方便出门。

    刚出生的孩子经不得折腾,如果留在益州养胎生子,等回京城的事情提上日程,恐怕都已经是一两年以后了。

    只要不着急赶路,慢慢走,柳文茵觉得没问题。

    袁妈妈瞧着自家主子身体好,也就没有多劝,“那您这段时间好好歇着,什么事都不要想,只要胎坐稳了,问题就不大了。”

    柳文茵嗯了一声,“这段时间您跟着受累了,快回屋歇着吧,明日家宴还得您帮衬着我,不然那么多礼品,我怕是要弄混了。”

    袁妈妈笑道:“您真是抬举我了,活了大半辈子,我就没见过有哪个新妇,做事有您周到,谁弄混了,您都不可能弄混。”

    “您可不能紧着自家人夸,我这是成亲晚,多了几年历练,人家不笑话我是老姑娘就不错了。”

    “什么老姑娘,正是大好年华呢。”

    袁妈妈拿来薄毯盖在柳文茵身上,“虽然已经开春,但还是要注意保暖,您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得比以前更小心,平时多注意些,总好过生了病,您和孩子都遭罪。”

    袁妈妈絮絮叨叨,后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后半句话不吉利,于是呸了两声,“我这嘴怎的越来越碎了,真是该打。”

    柳文茵哭笑不得,“我还不至于听不懂好赖话,知道您是在心疼我和孩子,放心吧,我不会多想。”

    袁妈妈没这个担心,她知道自家夫人心胸开阔,只要不犯不该犯的错,夫人都不会动气。

    掖了掖被角,“门口有丫头守着,有事您就吩咐她们,让她们来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