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里不满地睨着他,“你敢说你没有对玛拉不忠过?”

    拜尔德冷笑,微微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颇有几分骄傲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结婚以后,我对玛拉一心一意,一次不忠的想法都没有,更别说还有情人。”

    拜尔德坦坦荡荡,康里愕疑凝眉,“不可能。”

    拜尔德笑道:“怎么不可能?你不信,大可去查,掘地三尺,你要是能找到我对玛拉不忠的证据,随你怎么来要挟我。”

    康里哑口无言,拜尔德语重心长道:“康里,上回你们分手又和好,她便和你说自己不堪回首的家事,这意味着什么,你就没想过?”

    没想过,的确没想过,听过以后就放一边了,直到一切无法挽回,他突然开窍,原来,原来她是愿意相信一回他这个外人,愿意和他一起重新拥有一个家,一个没有不幸的幸福的家。

    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他何尝不也是希望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可是,这个幸福的家到底被他毁了。拜尔德说得对,他竟蠢成这样。

    想起已经远去的家人,康里眼眶微红,一个劲地喝着酒,蓦地低声道:“你知道吗?我不是没有家教的nGdaNG子,我的祖父和父亲,他们两人都是……‘完美的丈夫’,祖母和母亲都这样说过,他们克己守礼,他们也是这样教育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话语中满是懊悔与惘然,拜尔德眸光复杂地看着他沉沦在没有丝毫用处的酒JiNg里,往日野心昭然若揭的凛冽鹰眼无影无踪,晦暗的眼睛低垂着,俨然成了行尸走r0U。

    拜尔德不认识以前的康里,不知道少年康里有多么正人君子,但他确定他是个正人君子。只是在这个世道上,正人君子很少,大行其道的是酒sE之徒,正人君子会堕落成酒sE之徒,酒sE之徒却永远不会变成正人君子。

    这些年,康里在三教九流里待得太久了,离开他的家人以后,他混进美营,那是什么地方?在拜尔德眼里,那都是些人r0U炸弹。

    在军营里,有脑子的没脑子的,素质参差不齐,却都血气方刚,可以肯定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被下半身所C控,别说nV人在他们眼里是玩物是工具,连二等公民都算不上,T质弱些的男人在他们眼里也是能将就用用的工具。

    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了五年,直到光荣退役时,康里都没有留下招妓、强J、x1毒、同Xj1Any1N等W点,反而打残了不少畜生,有过以一敌百的惊人记录,因而声名鹊起。许多大人物都嗤之以鼻,不相信有人能在粪坑里gg净净,拜尔德也不相信,不管他多么不可思议,他认识康里时康里就是个gg净净的正人君子。正因如此,他没有看低他,从一开始便给他应有的尊重,向他提出合作,而非利用。

    后来康里堕落了,他有了两个情人,拜尔德非但没有说什么,还给他塞了一个。这样的事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里很寻常,无人会鄙夷,上流绅士的x1nyU理所应当b底层莽夫的x1nyU存在得更高尚以及合情合理。

    酒sE之徒便是这般润物细无声地改变了正人君子。

    事到如今,拜尔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一堆空酒瓶里拿起一瓶还没开的威士忌,默默陪他借酒消愁。

    “你喝什么?”康里不满地盯着他拿自己所剩无几的酒,颇有护食的警觉。

    “你蠢到明知娶的nV人不容背叛婚后还不知检点,我却蠢到看不出你这么蠢,还介绍玛拉唯一交心的朋友给你,现在好了,我在她那里也是个混蛋,玛拉也里外不是人。”拜尔德说完,郁闷而豪迈地喝了好几口。

    “你这么聪明,你婚后这么检点,你怎么不早说?”康里蛮不讲理地责怪他。

    拜尔德一头雾水不可思议地愣了一下,“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这种事还要人说?”

    “你这种结了婚的人不是应该最喜欢追着别人传授婚姻经验吗?”

    拜尔德默不作声,他能有什么经验?他的经验就是娶一个无法反抗他的nV人,这很容易,放眼望去全世界没有一个nV人能和法兰杰斯家族抗衡。玛拉聪明可Ai,开朗活泼,很听他的话,一心一意向着他,是他最满意的棋子,不,是妻子。

    为了牵制康里,从未失手的拜尔德几乎是以倨傲姿态闭着眼睛在找棋子,天意也向他,令他找了江韫之。江韫之柔弱不失坚韧,斯文不失凌厉,当她敢于掌掴对她不敬的男人时,拜尔德心知肚明她非寻常nV人,不好控制,但出于看热闹的心态,他更加觉得她适合康里。

    之后的一切进展都在拜尔德的意料之中,直到今时今日,江韫之怒而远走归乡,这是他始终没能料到的事,棋局乱了,他才发觉,他找来的不是一颗棋子,是一个人。

    拜尔德心里有数,他没资格指责一个堕落的正人君子,没资格骂他蠢。Y原晖也好其他nV人也罢,康里想娶都能娶,随便娶哪一个都行,她们都会是安分的完美棋子,只有江韫之是例外。康里最终选择了这个例外,至少有三成原因是为了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