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落地,所有嘈杂声都止住了。

    就算是不认识苏海棠的外人,都不禁倒抽凉气。

    之前对张桂英所说的悍妇,还没有直观了解的话,在菜刀上已经完全解读出悍的意义。

    张桂英泼归泼,还真没想着去死,反而极其惜命。

    她盯着菜刀,忐忑难安,再看苏海棠,她坐在了四方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要是有盘瓜子,她估计能一边嗑,一边看她抹脖子。

    造成心理阴影最大的,当属大娃二娃。

    之前是看出来苏海棠不好惹,但没想到这个恶毒后妈这么不好惹!

    苏海棠震住了场面,没工夫跟张桂英继续胡搅蛮缠,声色平静道:“我来给你数数,死了下地狱还是上天堂。”

    邻居想帮张桂英说两句,苏海棠眼光似箭投过去,那人忙闭了嘴,生怕苏海棠真提刀把她给砍了。

    院子里寒风吹过大蒜串子的声音清晰可鉴,苏海棠不慌不忙道:“三年了,我对你还算尊重吧?你说你病了,就赶紧去卫生所开药,你说你想吃口热乎饺子,我自己吃不上,也给您包到三更半夜。”

    细枝末叶的琐事太多了,原主就差被张桂英和两个孩子当奴隶使唤。

    苏海棠就挑记忆深刻的讲,可张桂英本质上并没有占便宜的自觉,瞟了眼菜刀,理直气壮道:“你欠我闺女的,孝敬我不是应该的?”

    孩子他妈的死,原主一点责任也没有。

    但张桂英却认为,要是女儿没病死,哪轮得到苏海棠嫁给女婿,白白得了这一桩镶金的婚事!

    “什么是应该?”苏海棠笑道:“你女婿留下来的钱就那么点,我还得帮你女儿养孩子,去年初一,是不是你上门要走了五十?今年中秋,你又拿走了三十!”

    张桂英一哆嗦,钱她确实拿了些,不过苏海棠手里不是有大几百吗?要点钱怎么了!

    苏海棠不等她反驳,继续说道:“前前后后,有大概两百块入你兜里吧?拿钱也就算了,还人前人后说我坏话,诱导两个不经事的孩子敌视我!”

    她将张桂英的恶行公之于众,邻居惊呆了,不知不觉退到了一边,以参局者变成了看热闹的一份子。

    “我就说林家小子怎么有钱盖新房!原来是这样啊?”

    “可不,我听说,他进纺织厂还是花了钱走的关系!女儿都死了,厚着脸皮去女婿家打秋风!”

    他们的窃窃私语,苏海棠的口诛笔伐,令张桂英气得跳脚!

    她爬起来,恨得牙口打抖:“你胡说八道!孩子们亲口说,你在家差使他们,自己吃鸡蛋,却让他们去养鸡!”

    苏海棠先前在院子外都听了去,两个熊孩子受不得委屈,迫不及待的告状很正常。

    所以,她弯腰捡起菜刀,指腹刮过刀刃,看看这刀锋利程度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