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岑冥翳长大,黑瘢竟自己渐渐消失,有了痊愈的迹象。

    皇帝不再对他避而不见,甚至给他赐下新的名字,叫明奕。

    宫中所有人知晓的都是这个新名字,相比起来,曾经的那个名字简直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但,岑冥翳却反而更喜欢原来的名字。

    从那天开始,他再想起那个名字,心中只有平静,手心里很暖,被人牵着走在金光灿烂的街道上,脚步轻慢,阳光照在青石板砖路上,反映出的光很耀眼。

    小冥翳后来找过机会再偷偷去惜春楼寻找,但楼里所有挂牌的姑娘中,没有叫那个名字的。

    再过了一阵子,惜春楼被大理寺少卿带人查封,人去楼空。

    小冥翳拥有过的东西太少了,他不会容许错过。

    当时他手里已经有了“谛听”,便利用谛听的力量不断探寻,最后查到,大理寺少卿在京城中有一处别院,金屋藏娇,那女子就叫做玉匣。

    他便停止了寻找。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惜春楼里没有神仙,只有生活落魄的女子。

    她既然有了别的归宿,他就不想再叫她想起以前的事。

    那时岑冥翳是这么想的。

    “谛听”中一直保持着对大理寺少卿别院的记录,岑明奕贵为皇子,又是谛听的主人,他的命令没有人质疑。

    那份不断更新的记录藏在浩如烟海的书堆里,并不引人注意,也并没有什么价值。

    只有小皇子会偶尔跑去翻看,把自己关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黑黢黢的只点一盏油灯,蜷着身子,依旧像宸华宫里一只瘦小的鼠类一般,悄悄地饥渴地汲取着养分。

    但那份于他而言如赖以生存的粮食一般的记录,也在两年后戛然而止。

    城外动乱,玉匣被赶出府,消失无踪。

    人没有食物,是会饿死的。

    当年的绝望和仇恨可想而知。

    岑冥翳捏紧手中的令牌,眼神冰冷,止住了回忆的思绪,离开挂了新匾的惜春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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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菱刚回府,谢安懿便寻了过来,大声问她方才去了哪儿。

    谢菱摘下兜帽,神情有些迟疑。

    “大哥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