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孤儿院那些孩子，怯怯弱弱，眼神里尽是恐惧，想尽办法去讨好别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赶出孤儿院，秦琦花费了多少心思和精力，才让他们有了那么一点自信。
“对不起。”
他开口说。
三个字让程橙愣在了原地。
她有点懵，没有想到秦佐第一句会是这个。
她以为他可能会跟她谈秦家的利益，谈苏小珍或者什么别的。
就是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一句道歉。
“我的确错失了一次抚养你的机会。”秦佐继续说，他的两只手掌展开朝上，举在身前，回忆着第一次抱着秦情的时候那个大小，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因为梅可芳为了得到一个孙子而不择手段，所以我那段时间很烦躁，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与我无关，于是就让秦琦丢了，我知道附近有孤儿院，也知道她会送过去。”
他抬头看着程橙，看起来很是严肃：“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遇到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我还是会这么做。”
程橙：“……”
“但是。”秦佐继续说，他抿了一下嘴唇，软下了语气，“对于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你在孤儿院里成长，我感到很抱歉。”
“我并不奢求能得到你的谅解，但我和小兔子应该给你的爱，是你应得的，与生俱来就应该拥有的。”
他始终看着程橙，看着她呆愣愣的表情，和苏小珍如出一辙。
基因的力量多伟大，即使跨越了20年的时间相遇，她们还是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
“希望你……”他喉结滚动，“至少可以接受我们对你的爱。”
不仅程橙呆滞了，苏小珍也呆滞了。
祁时更是坐在那里平静地看着秦佐。
感觉十分不对劲。
程橙缓慢地转过头看了祁时一眼。
后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有点心虚，其实如果是以陌生人的角度来看问题，秦佐捡到孩子，送到孤儿院，就已经尽到了应尽的义务，只是他当时的态度那么凶，她又为苏小珍着急，就有了一分怨气，后来知道他竟然是她的生父，这一分的怨气放大，那点感恩的心思就缩小了。
其实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是秦佐刚好路过，她肯定就活不成了。
而且他们当时的情况她现在也很清楚，的确也不能把错都怪在他们身上。
秦佐的道歉和诚恳的态度也冲散了她最后的怨气。
程橙的语气也软和很多，嘟囔着说：“我……其实……我……如果是你，我捡到陌生的婴儿，我估计也会送到孤儿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