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吾又是被泼醒的。

    她被吊在架子上,双手双腿都被铁链捆着,身上是数不清的鞭痕,有的已经结痂慢慢愈合,身为优越的血族她的身体有一定的自愈能力,但那些伤痕往往还没好全就加了新的上去,累积,增加着。

    胳膊,腿上,腹部,几乎没剩几片好肉。

    痛觉先一步告诉了她,浇到她身上的不是平常把她泼醒的一盆清水,酒精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滑过的感觉深入骨髓。

    言吾感觉自己像被人在身上放了一把火,布满了血痕的肌肤全都被点燃着,火蔓延到了全身,灼烧感传到了大脑,让人几乎要疼得晕过去。

    被锁链困着的双腕挣扎了几下,又脆弱的垂下了,恢复了平静。

    她的表情扭曲着,眉头扭在一起,满是痛苦难耐,没办法反抗,没办法脱身。只能让自己被烧着,被罪魁祸首折磨取乐。

    快不知道痛快两字怎么写了,被关进来的那天言吾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多大恨呢,天天都派人来折磨自己。

    言吾扯了扯嘴角,刘海挡住了她半边的脸,疲倦的睁开眼,被吊着用不着抬头就能看到了对面,站在自己面前的言心,光线太暗看不清对方脸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不过用不着看,言吾已经在脑内自动对上了那张面无表情的皱着眉的严肃的脸。

    今天终于忍不住亲自来了啊。

    言吾咬紧了牙齿,思考着自己第一句话应该跟对方说什么。想都用不着想,她不做第一个开口的对方绝对会一直沉默下去。

    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满腹的已经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情感用一句话概括出来,令人意想不到的。

    言心捏着自己的脸,把冷淡的唇覆了上来。

    自己的唇被湿软的舌头撬开,对方勾缠着自己的舌头,激烈的缠绵着,与她平常的冷淡完全不同。

    在咬过自己的下唇后,言心放开了自己。

    被咬的时候,言吾能感觉到对方想把自己那点软肉直接撕咬下来,又像在跟自己较劲一样,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狠下心那么残忍的对待那片脆弱的软肉。

    言吾舔过被咬了一口的下唇,还是柔软的,完好无损,一滴血珠都没流出来。

    突然,这昏暗房间的灯被打开了,亮得刺眼,言吾颤了几下眼睛,再慢慢地睁开,适应着许久没见过的光亮。

    果然,还是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与自己极为相似神情又完全不同的脸。

    又令人意外的,言心先开口了,抬头盯着她,对上了言吾的眼睛。

    “想回来吗?”

    短短四个字,像她本人一样,品不出来任何情感,还是一样,用低沉的迷人嗓音吐出语调冰冷简短的话。

    带着让人后知后觉的自信,那完全不是询问的意思,她问出口的那刻就已经知道了对方只能乖乖说出自己想听的预料之中的答案。

    真可恶啊,怎么会这么可恶,捆着自己的线永远被对方拿捏在手里。对方只要随便动动手指,绳线就会越缩越紧,把自己牢牢困住,再也不能听从自己的指令随意动弹。

    言吾恨极了对方的自信,更恨自己次次都被对方轻易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