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笑而不语,若这位年轻女子身边有护卫相送,她可能认为这是某位大官的子女,若她乘坐的马车华丽异常,她也可能认为这是某位巨贾的后代。

    可她分明瞧见,这马车与常人的并无不同,装饰简朴,做工一般,马匹也是普通的品种。

    而让江姜最能确认年轻女子身份的,则是坐在马车前面的车夫。

    前些时日,她乔装打扮后从镇上乘坐镖局的马车去往县里,那驾驶马车的车夫赫然就是眼前之人。

    江姜想不通了,逃荒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一个车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子,怎么敢闯入别人的聚集之地的?

    这两人又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见江姜不说话,那女子还以为她怕了。

    她冷笑一声,径直朝着周家的方向走去。

    不等她走上两步,周围的大西村人都走上前来,将车夫和年轻女子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年轻女子色厉内荏,出声呵斥道。

    而一旁的车夫的反应就简单多了,他见周围人气势汹汹,立马摆摆手,和女子划清界限。

    “各位,我只是一个受人雇佣的车夫,和我没关系啊。”

    “刘守仁!你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忘了我爹怎么交代你的了?他可是让你平平安安把我送到江州去!”

    年轻女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车夫怒骂道。

    刘守仁捏紧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爹护送一大批粮食被劫,他自己能不能保住小命还两说呢,不然你以为他这么着急把你送出来是干什么?”

    “而且,王清清,你这笨脑子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和你弟弟坐的不同的马车,走的不同的方向?你早就被放弃了!”

    “你!你!”王清清气得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一阵莫名的恐慌感在她心中升起。

    正如刘守仁所说,父亲的镖局因为被接了一笔大单,损失惨重,今日一早,她便被父亲送上马车,离开家里。

    弟弟和娘坐的是另一辆马车,和她背道而驰。

    她当时看不懂爹的表情,现在想来,那是无奈,感伤,还有愧疚。

    江姜都无语了,她也没想着吃瓜啊,这破天大瓜咋就砸她脸上了。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想收到应有的赔偿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