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江星羽忙前忙后地陪着自家父亲送完了最后一波客人,终于忍不住把憋了一天的火气给发了出来:“这江信什么意思?亲妹成亲,他连个面都不出来露一下,让外人看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咱们!”

    他在家里又是赔笑喝酒,又是背新娘子的,这家伙倒好,不知道跑去哪儿躲懒了!

    先时在偏厅还把他妹妹的嫁妆箱子给掀了,就算他妹妹拿了那家伙的琉璃盏,可这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儿说?害得他也跟着丢了大脸!

    他看这江信,分明就是故意的!

    江正初同样憋了一肚子的火,听了江星羽的抱怨皱了皱眉,问一旁的李管事:“他人呢?”

    “回老爷,大少爷方才带着南公子和姚公子出门去了。”李管事恭恭敬敬地回道,他知道自家老爷这会儿正在发火的边缘,自然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他倒是悠闲!”江正初一口气堵在喉咙口,顿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又转向傅雪榕,冷声道:“你跟我进书房。”

    “……是。”傅雪榕低头,乖顺地应道。

    江星羽看到这样子,知道自家母亲这回定然是要挨训了,虽然有些心疼,可他也不敢忤逆父亲,只缩着脖子,假装无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

    “老爷……”傅雪榕进了书房,还未等江正初开口便低下头主动认错:“是妾身错了,妾身光想着女儿是嫁给皇子殿下,便想把玉儿的嫁妆准备得体面些。

    没想到玉儿会拿了信儿房里的琉璃盏,以至于闹出这么多的事来。”

    若是江代玉现下还在江府,定然会被盛怒的江正初重罚,可她现在已然嫁到了别人家,傅雪榕虽然面上做小伏低,心里却并不怎么害怕。

    最多就是被责骂一顿,他又不可能休了自己。

    傅雪榕猜得没错,江正初的确是很想发作,甚至很想打人!

    可是江代玉嫁去了王府,江信也跑出了门,他想打想骂想发泄的人就只剩下了一个傅雪榕。

    傅雪榕自生育之后就一直身子不好,他若是真的一巴掌打下去,说不定半条命都废了。

    何况当初傅雪榕想要挪用嫁妆一事也是问过他的,他是知道并且同意了这个事儿的,若是这个时候对傅雪榕动手,不是打他自己的脸吗?

    江正初气得发抖的手抬了两次,又重重地摔下,厉声道:“你最大的错就是没有管教好那个逆女!家里何时亏待过她?我给了她那么多嫁妆她还不知足,非盯着那个琉璃盏不放!”

    “是,是妾身不好。”傅雪榕的头压得更低了,取出手帕哭哭啼啼地道:“那日在魏府,贤王赢了琉璃盏送给信儿的时候,我就知道玉儿对那琉璃盏很是喜欢。

    后来,玉儿想向信儿借来观赏两天,可您也知道,信儿和玉儿的关系向来不睦,自然是不肯的。

    大约也就是因为这样,玉儿脾气上来了,便想吓他一吓,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求老爷恕罪。”

    傅雪榕不怕江正初去找江信求证,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估计恨不得连打死江信这个不孝子的心都有。

    如今自己又给了他一个现成的把所有的错都推向江信的机会,他只会用毫不犹豫地相信,并且理直气壮地向江信发泄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