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雅间,也不过是用一扇扇屏风隔绝开的一小片地方,根本挡不住赌坊里热浪朝天般的呼和声。

    慕鸾还从没来过这般鱼龙混杂且吵闹的地方,心里隐隐有些紧张,伸手将帽沿拉低了一些,尽可能只余一双眼睛留在外面。

    她站在雕栏旁,眨着眼,往一楼的方向看去。

    线人说乔远安在一楼,慕鸾没想到,这个赌坊从外面看来小的似乎只有那进门的路口大。

    可入了门才惊奇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一楼对弈的人不下百人。

    有的执棋沉思,有的高声怒喝,有的红光满面、仰天长啸,有的已经站起身来争执吵闹……

    好一片混乱的景象。

    “小姐,看那”,云鹤压低嗓音,朝慕鸾的左前方指去。

    那个角落里,正坐着一灰一白两个人。

    穿灰色衣的人,头上绑着蓝色飘带的,正是乔远安!

    他神情异常亢奋,连着利落下了好几步棋,似乎今日的运势不错。

    再看他对面那穿白衣的男子,眉头紧蹙,好像乔远安再这么顺风顺水地走下去,这盘棋注定是他输。

    只是没等一会儿,那白衣男子顿时喜笑颜开,执棋落子的模样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似乎出现了什么转机。

    而事实确实如此,乔远安举步维艰,手里的棋子久久没能落下,另一只手还朝着棋盘上虚划了几步,似乎是在找出路。

    慕鸾观察了一会儿,也没看出那白衣男子有什么可疑之处。

    又盯了许久,也没见乔远安要离开的样子,慕鸾不禁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

    赌棋真有那么好玩吗?竟能让乔远安与其父一般,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在她看来,当真是索然无味。

    瞧着乔远安那般兴致高涨,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的。

    “小姐,坐吧,属下盯着”,云鹤适时出声,指了指雕栏旁的座椅。

    方才一门心思都在乔远安身上,这会儿一回神还真有些疲惫。

    慕鸾没逞能,拂衣落座。

    赌坊里烧着暖炭,总是比外面碎雪飞扬的天要暖和。

    这座赌坊有三楼高。

    但三楼是全封闭的,看不到任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