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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头的刺痛强迫殊也醒过来。他睡了一整天滴水未沾,他的精神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扛不住了。

    脚刚碰着地,身体就酸软着倒下去,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家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再会关心他痛不痛冷不冷。

    知弈已经搬走,带着小家伙一起。殊也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知弈走后,这间房子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空旷,毫无生气。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也是知弈走前泡好的,现在味道已经发苦,但总比白水要有滋有味。

    那晚的知弈有些可怕,是殊也从未见过的样子。但在他昏迷过去之后,知弈仍是帮他清洁了身体,撬开他的牙关将避孕的药汤灌进他的嘴里。

    殊也沉沉盯着手中的茶碗,闭上眼睛。

    他不知又睡了多久。依稀听见人走动的声音,殊也渐渐醒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他偏过头去,给沉甸甸的大脑换个方向。

    “你醒了?”边上有熟悉的声音。

    殊也睁开眼,只能看见那人棕黑色的袍子。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猫头鹰……”

    贺弥这次没跟殊也拌嘴,他扶着殊也的肩膀给殊也喂了些水。

    “我早就警告过你。”

    殊也小口地吞咽下茶水。

    “那只狼呢?”贺弥只觉得屋子空旷了些,原先并未往深处想。“你殊也竟也流落到孤身一人的境地。”

    殊也未作声。他喝完了水,将杯子放在贺弥的手里:“他还是来了。”

    贺弥顿了顿:“我知道。”

    殊也沉沉叹了口气。

    贺弥替殊也披上毯子:“你之后打算怎么办?他还会来找你。”

    殊也低垂着眼睛,发着愣。良久才开口:“我有主意。”

    贺弥低头望着殊也。殊也发着烧,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只狐狸时,殊也也是脱了力摔倒在地上,银白色的头发散下来盖住他颤抖着的身体。他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嘴角挂着个惨惨的笑。

    “怎么一个个的……”贺弥的声音不禁发了抖,“……一个个的都这样。”

    殊也伸出手抓住贺弥的袍袖。他的额头抵在贺弥的腰间,身体像婴儿般蜷缩起来。纯白的毛发覆盖上他的手臂和脖子,他人类的五官渐渐辨识不清,最终变成了一只白狐狸的模样。

    贺弥叹了口气。伸手挠了挠白狐狸的脖子,狐狸舒服得皱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