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秀芝见老三媳妇胡兰兰傻愣愣看自己的模样,想着这个媳妇儿虽然是三个儿媳妇中长得漂亮,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最会偷奸耍滑。

    她仗着自己怀孕,啥活儿不干不说,还老惦记着孔秀芝屋里的吃食,时常撺掇着老三让婆婆掏箱底。

    孔秀芝晕倒的这几日,老大老二媳妇儿好歹还会做做样子,给她端茶递水,她倒好,直接跑个没影儿,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跑谁家闲聊,不到吃饭的点儿不回来。

    想到这里,孔秀芝鼻子哼了一声,说:“既然怀孕干不了活,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万一你跑动了胎气,谁管你死活。”

    胡兰兰听出她的不满,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当初她要不是被陈明安那张堪比画报的英俊面容所吸引,当她愿意嫁进他们陈家来啊!

    陈家饭都吃不饱不说,婆婆还是个大奇葩,儿子当成宝,女儿当成草,一看她怀孕,肚子尖尖是个生男相,看她偷懒不干活也没说啥,她可不就一直偷懒舒服喽。

    胡兰兰没有回屋,反而跟着孔秀芝去了村头的王家吃瓜。

    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人们吃完饭就只能串门聊八卦,或者躺在床上挺尸,节约灯油,像今天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甭管是不是自家人参与在其中,胡兰兰可不想错过看好戏。

    等婆媳二人到达王家大院的时候,架已经打完了。

    王家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看见孔秀芝披头散发,杀气腾腾地拎着一把明晃晃地菜刀过来,这些原本不怕她的人,出于看热闹的心理,齐刷刷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于是孔秀芝一眼就看见坐在地上大声哭嚎的王婆子,“哎哟,欺负死人喽!三个大老爷们儿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把咱们娘几个打成这样,我不活啦!”

    王婆子脸上、身上都有被揍过的痕迹,头发也乱七八糟,像被人拉扯过,在她身后,是她两个儿子、儿媳妇儿,同样伤痕累。

    而在他们的对面,是陈明兴三兄弟、陈荷、陈莲姐妹俩。

    陈明兴三兄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伤得最重的是老二陈明业,他的左胳膊被锋利的镰刀割了一道筷子长的血道,鲜血正一滴滴的往下流。

    陈荷、陈莲姐妹俩脸上被抓了好几道血印子,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却挺直胸脯和王婆子的两个媳妇儿对骂。

    陈明兴三兄弟也有再和王家兄弟干一架的姿势,大队长赵胜利正站在两家人的中间,一脸头疼的劝架。

    看见孔秀芝进院来,王婆子一家人和陈明兴兄妹几人都楞了一下。

    孔秀芝瞥见陈明兴的伤口,嘴里说了句没用的东西,在陈明兴羞愧的目光中,目如寒剑盯着王家人问:“是谁砍伤了老二?”

    她披头散发,目光凶狠,跟往常胆小懦弱的样子判如两人。

    王家老大不怕死的开口:“我砍得,咋滴,不服你来砍我啊!”

    孔秀芝看向他,瘦削见骨的脸颊带着一抹讥讽的表情:“既然你提了这么过分的要求,我不满足你,那还真让大家笑话了。”

    “孔秀芝,你想干啥!”坐在地上的王婆子看她神色不正常,眼皮一跳,刚想爬起身阻止她,却是为时已晚。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王家老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孔秀芝拎着带血的菜刀走到王婆子的面前,俯身看着她说:“真可惜下,手轻了一点,没把他的胳膊砍下来。现在,到你了。”

    她的脸上带着王家老大的新鲜血迹,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直勾勾盯着王婆子,说话的时候,露出的牙齿白森森的,手中带血的菜刀明亮异常,整个人就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让人心惊胆战。

    吓得王婆子嗷的惨叫一声,跪着飞快爬向赵胜利,嘴里大喊:“救命,大队长,救命啊!孔秀芝疯了!她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