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就再说一遍——”夏油杰的声音悠悠闲闲的,“需要我把你结婚了的事告诉悟吗?能帮你省下不少麻烦吧。”

    景子的眉头一跳。

    她的视线扫向身后的客厅,丈夫言峰绮礼正坐在沙发上研究西洋棋的棋路。就在刚才,绮礼还在因为她先前与某位金发男高中生的恋情而感到不快。

    “算了,还是别告诉悟君了,至少现在不要。”景子说。

    依照悟的性格,要是知道她结婚了,势必会追问真假。这样折腾起来,难免会让绮礼接触到悟的存在。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绮礼揭过了她和金发高中生的事情,要是现在再来一个十二年前的银发男高中生,绮礼不对她露出那种“虚无中带着嫌弃”的表情才怪。

    “悟可不是笨蛋。他迟早会知道的。”杰说。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景子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一副没劲的表情,“我老公很不喜欢我和年轻男人往来。”

    虽说是各取所需的表面婚姻,但绮礼好歹也是个神父。笃信宗教的人在生活作风上自然也有相当清廉的规约,如果景子的行为太过火,那就会惹来绮礼的淡淡不满。

    “我明白了。”电话那头,杰轻轻地笑起来,“我会帮你瞒住这件事的。证件资料这样的东西,并不难伪造。……啊,对了,和我约会吗?难得回东京了,不好好玩一下怎么行。”

    景子眯了眯眼,问:“威胁?”

    “不是。是普通的邀请。”

    “骗人。”景子笑起来,“是什么意义的约会?”

    “朋友之间的约会。”

    “那明天怎么样?”

    “好。”

    终于挂掉电话,景子回了客厅。绮礼放下手中的棋子,问:“是谁的电话?”

    “以前在东京的朋友。”

    “朋友……”绮礼的眉微微一皱。

    不过,如从前一样,他并没有多问什么。

    次日,景子到了与夏油杰约定好的碰面地点。

    难得放晴,日光晒在布满雨珠的屋檐与商店招牌间,折射出晶亮的光。路上行人如织,鞋跟踩踏过积水的低洼,溅起一片细细的水色。

    “景子。”

    远远的,景子就听到了夏油杰的声音。她向着路边望去,在玻璃橱窗前找到了他的身影。

    和高中时代相同,他喜爱穿着松松垮垮的衣物,戴一颗漆黑的耳钉。长发半散着,微乱地落在肩上,狭长的目总给人一种狐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