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驰电掣跑回连队,宗儒麟脱了梁荆宜的外套,并将他平放在自己的床铺上。王勇学到洗漱间,拿毛巾和打热水去了。
“牛斌、牛斌。”宗儒麟在水泥走廊上朝着三楼大喊大叫。
牛斌是卫生员,不用参加专业训练,这个时间点,他正在宿舍里拈着兰花指,闭目养神。
“干嘛?”牛斌从三楼探出个头。
“我们班有人中暑了,马上下来。”
“哦,等一下,我马上来。”
两分钟后,牛斌手里拿着两瓶霍香正气液和一瓶仁丹来到四班宿舍。
“张大嘴巴。”梁荆宜的头被宗儒麟微微抬起,并放在他的大腿上,“不要怕苦,霍香正气液就是这个味道。”
“咳咳咳”一口喝下去,梁荆宜连续咳好几声,方才止住。
“给他吃仁丹。”牛斌站在一旁提醒。
宗儒麟把霍气正气液往桌子上一扔,“什么玩意,简单就是毒药,”他旋即拧开仁丹的密封盖。
“一半就可以了。”牛斌见宗儒麟将一瓶仁丹倒了个底朝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关系的,加大剂量,效果更好。”宗儒麟把仁丹放在掌心,看了一眼大腿上躺着的梁荆宜,然后他用命令的语气说,“张嘴,吃药。”
喝了霍香正气液、吃了仁丹,梁荆宜躺在床上休息,而宗儒麟从王勇学手中接过热水和毛巾,他要对梁荆宜全身进行擦洗降温。
连长和指导员闻讯有人中暑,也赶来四班宿舍探望。
宗儒麟对领导的汇报,说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没事的,就是新兵身体素质差,挖了一个驻锄,中暑而已。
床上躺着的梁荆宜并没有睡着,他听了班长歪曲事实的说辞,暗骂班长缺德。
排长钭星宇从团里办完事回来,已是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他听说梁荆宜中暑了,赶紧到四班宿舍看看怎么样了。
结果进了四班宿舍,一眼就看到梁荆宜的上半身倚靠在下铺的横栏上,而他的手里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正呼呼啦啦地吃着。
瞧他的那个吃相,还挺难看的。
“你没事了?”钭星宇见端着面条的梁荆宜面露尴尬之色,他马上面带微笑走到床前安慰,“多吃点,把丢失的能量补回来。”
“谢谢排长。”梁荆宜紧张得不知道该把这碗面条,放在哪里合适。
“你慢慢吃,我去食堂了。”梁荆宜的窘态,自然是逃不出钭星宇的眼睛。
“排长再见。”见钭星宇走出了四班宿舍,梁荆宜又放开肚皮,开始了呼呼啦啦一通猛吃。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他最烦吃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包括到部队第一天吃面条,他也是强迫自己,才吃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