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堂祎出车祸开始,所有的问题接踵而来,而现在,成安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陷入昏睡之前,她脑中想的还是顾一一早上叮嘱的,要回去和杜航好好聊一聊,可是聊什么?她的大脑已经昏沉地无法思考,只觉得这一方是个安静的避风港,而她,自然可以在其中沉睡过去。

    最好,再也不用醒来。

    ***

    即便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太阳仍旧照常升起,月亮仍旧照常落下。

    醒来后,成安素活动了几下睡到僵硬的肩膀,现在她已经对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杜航不再感到过分的惊讶了。后者翻了一页书,听到她坐起身来,也从撩开窗帘,从后面走了出来。

    “睡得好吗?”他柔声道,放下书在床的这一边坐下来,带着几分怜爱地,将成安素搭在自己睫毛上的一撮头发拿了下去,目光柔和。

    成安素反倒有些迷糊,她瘪了一下嘴,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的:“杜航,我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啊?”

    就在杜航认为她永远都不会开口问的时候,成安素反倒开了口,他笑了一下,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脸蛋:“你觉得呢?或者,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确实是法定意义上的夫妻,可是……”可是,她退缩了,她恐惧婚姻,恐惧孩子,这是成安素心里无法绕过的坎儿,而杜航又何尝不知道呢。

    他仍旧放低了声音,听起来格外地令人安心:“你不用考虑这么复杂的事情,应该像以前一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对。”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样“无法无”的日子仿佛已经是前世的事情,成安素用干燥的手掌搓了搓脸,又揉了几下耳朵,却不敢看杜航,怕丢掉了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我觉得,怎么着,也得先从……从……从追我开始吧……”

    她现在的样子,活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咪,嘟着嘴巴,手指在被子的某一个褶皱处扣扣索索了好几下,眼神四处乱瞟,可就是不敢落在杜航身上。

    反观后者,就要大大方方地多,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成安素拢了个满怀:“好,就从追你开始,”末了,又重复到,“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你该过的人生,不能因为别饶想法、看法,别人发生的事情,就改变了自己人生的轨迹。”

    “哪怕那个人是你的家人,是你的朋友、闺蜜,或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