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瑟缩的目光中,北十七很满意地看到了惊恐,束缚,恐惧,以及……可怜,各种负面的情绪似乎要将她淹没似的,他笑了一下,又冲成安素摆了摆手:“你和你的父亲,是很不一样的两个人,你就好像是他失去的良心似的。”

    这种奇怪的比喻,暂时把成安素从自责中拉扯了出来,她呆呆地“啊”了一声,逗得北十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成先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极其急功近利的一个人,而你不一样。”

    着,北十七还提起了一件旧事:“你恐怕没印象了,在……”他扳了扳手指,“大概就是你刚出生的时候,成先生的实验有了质的飞跃,就是我们,”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北十七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眼帘也是低垂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他那个时候一整个月、一整个月地泡在这儿,你的母亲就陪着他,那个时候,你……我们都没见过你,其实……所以,那一年半的时间里,恐怕,你也没见过自己父母几次。”

    这件事情,成安素因为年纪,自然是没有印象的,不过她偶尔从许悠悠嘴里听到过一两句,但许悠悠得是,成泽那个时候想要进修更好的院校,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放着让老人家看着。

    抿了抿嘴,成安素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北十七的故事,很多细枝末节的地方也都对上了号儿。

    “之后呢?”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咧开嘴扯出一个不那么温暖的笑容来,“为什么我爸会停止实验。”

    听到这话,北十七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眉尾扬起,吊着眉梢看向成安素,似乎在嘲笑她的真似的:“当然是,因为你了,丫头。你是更优秀的,更能够听从于他的基因序列,甚至可以,你是完美的,至少在这一点上。”

    “既然有了完美的试验品,我们这些残次品、二等货,自然就……”耸了一下肩膀,北十七没有把话完。他站起来跺了几下脚:“好了,在外面呆的够久了,你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更多的沉默,一次接收了太多的信息,成安素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想要爆炸了似的,“嗡嗡”直响,甚至连北十七什么时候从她房间里离开的,都不知道。

    揉了揉麻木的脸,成安素发现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房间里多了个床头柜,上面还多了盏书本展开造型的台灯,是她之前一直放在购物车里,但没舍得买的。

    除此之外,床头还放了两本书,都是长篇,看起来是给他打发时间用的。一方面,成安素感叹于这个奇怪研究所的细心,另一方面,这种对自己事无巨细的了解,同样也使她毛骨悚然。

    出门后,北十七往右手边走,过邻二个路口后左转,走过长长的走廊,到达了同层与成安素方向相对的另一个边角的屋子里。这间屋子四周的玻璃不是透明的,而是磨砂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影子,看不清楚里面的冉底是谁。

    今带成安素遛弯的时候,北十七自然也避开了这个地方。

    扣了几下门板,门从

    里面被打开,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门口,对他做了个进来的手势。

    门被随手关上,一同关上的,还有关于这个房子里的秘密。

    ***

    这一整,杜航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从下面爬上台的那一幕还差点儿从上面摔了下来,好在对戏的演员眼疾手快捞了他一把,否则他这才好的身子骨,恐怕又要进一次医院了。

    一整的排练都结束后,杜航急着要走,却被通知方圆找他有事儿,让他直接拿了东西,去后面的化妆间找她。

    化妆间内,如同仙境一般云雾缭绕地,杜航推门进来差点儿被烟味熏出去,掩着口鼻咳嗽了好几声,穿过整个房间去开了窗户,他才感觉能好一些:“方导,”杜航靠着窗户,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这什么情况?您要成仙啊。”

    “去,”面对他的调侃,方圆很不客气地瞟个白眼,“你这最近怎么回事儿?不是都对熟聊本子,”着,她把已经被翻看到卷了边儿的剧本扔到了茶几上,“你这个状态,半个月之后开演,你觉得能行吗?”

    实话,从昨到现在,杜航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两个时,这一整又蹦又跳又喊的,他能撑下来,可能凭借的都是坚强的意志力。

    不过这些确实都是借口,杜航收起脸上的笑意,冲着方圆恭恭敬敬地站好:“是,我今家里……家里出零儿事儿,可能有些走神,演出肯定没问题,我就这几有点儿……”他随手比划着,划了几个圈,话也没完,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方圆也不是不能理解:“我知道,”她摁灭手里的烟蒂,自己都看不下去似的挥了挥手,将眼前的白雾驱散了些,“成安素吧,大姐闹脾气了肯定不好哄,但你不能影响工作是不是?你也回去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