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兵器的缺点也很明显,展开慢,发射间隔时间长,飞石在空中飞行的速度也不快。
守军只要保持冷静,甚至还有可能避过砲车的攻击——这种器械本来就不是用来打会动的人,而是用于破坏不会动的城防设施。
因此,一直到同军攻城阵型全部展开,重炮营也进入了发射阵地,张令徽都没有急着下城。
其人很清楚自己的部队这段时间连续扩编,大部分士卒和守城青壮缺乏血战考验,能否扛住第一波攻击尤为关键。
他必须站在城墙,为麾下士卒鼓舞士气。
而且,敌军出发阵地在弓弩射程以外,还没有正式进攻,暂时不会有危险。
“师正,时间已经到了!”
投降截止时间一至,作战参军就立即提醒师正关胜。
“开炮!”
关胜早知道敌军不会投降,提前便将自己的指挥位置移到了重炮营。
时间一到,其人就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攻击命令。
城墙上,见到同军阵地火炮口喷射的火光和浓烟时,张令徽心里本能地发出警兆,其人意识到常胜军又一次被大辽朝廷欺骗了。
张令徽没有猜错,作为攻城器械的火炮,确实以攻击城防设施为主。
但火炮发射的弹丸却不同于砲车发射的飞石,不仅速度极快,而且抛物线要平滑得多,几乎迎面而来,其人站在城墙上避无可避。
张令徽所处的城楼正是重炮营首轮攻击的火力覆盖点,遭受了沉重打击。
炮击过后,原本雄伟的石木结构城楼化为一片废墟,站在城楼下指挥战斗的张彪官等人消失不见,临近的老兵赶紧冲上去救人。
城楼两端的守城青壮见到这骇人的一幕,当即丢下武器转身就逃,却被旁边的常胜军老兵喝止。
战斗中,各种意外都有,彪官只是被埋在废墟下,未必就是死了。
同军的这种武器威力大是大,但抛物线平滑,和弩矢一样有死角,躲在厚实的城垛后面有很大几率不会受伤。
再说,现在正是攻城的关键时刻,守不守得住先别谈,丢下城墙仓惶逃跑,把后背交给敌人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常胜军跟女直人打了好几年,早就看淡了死亡。
大部分老兵都清楚守城战的伤亡虽大,却占有地形优势,能与攻城方打出很可观的交换比。
咬牙坚持未必就会死,反倒是不管不顾的逃跑更容易丢命。
张令徽确实没死,其人只是被断木瓦片掩埋了半截身子,烟尘散去,就被自己的部属发现并扒了出来,只是受了一点擦伤而已。
尽管心中忐忑,但张令徽并没有马上撤下城墙,仍坚定地指挥众人不要惊慌,注意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