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不过我可以为自己的唐突道歉。”张景从善如流,“抱歉。”

    “道歉有用要O权保护协会干嘛?你已经伤害到我脆弱的自尊心了,我要求赔偿。”

    张景哭笑不得:“我可能要再冒昧一次,请问你在讹诈我吗?”

    “如果您坚持这么认为的话,不知道一瓶水够不够量刑。”龙醍捞起空了的水杯向上一抛,反手抓住再倒转过来,歪头一笑,“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追加一杯咖啡。”

    张景毕竟不是什么脑满肠肥的秃头大叔,所谓退休也并非坐吃山空,而是每年领着大笔分红交由专业投资团队钱生钱,可以说各方面条件都不差。这样的人自然不乏追求者,但那些或是为人或是为财的追求者都是很懂得藏拙的,即使玩奇货可居也玩的很有技巧,面前这种活宝类型的,有生活如张叔叔也是第一次见。

    遗憾是的是叔叔已经过了被新奇感左右的年纪,只想找个愿意安安稳稳陪他度过余生的人简单平静的过生活,这点是张景进去后送来水和咖啡的老管家婉言转告给龙醍的。

    龙醍由此获知各方面条件都不差的张叔叔为什么会选中一个甩人都甩的窝窝囊囊的小面瓜,敢情叔叔是自觉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消受不来其他。

    “好吧,我知道自己输在哪了。”话虽如此,龙醍身上却无丝毫被打击到的失落,“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咖啡也很棒。我要去工作了,下次见。”

    老管家倒是不讨厌这个自信有热情的年轻人,笑着道了再见。

    真正上了年纪的人忘性大,却对旧事记忆颇深,老管家回来后笑说:“先生,说来您和那孩子还有些渊源呢。”

    想起龙醍煞有其事的说自己像他的初恋,张景失笑道:“小孩子的话听听就算了,怎么好当真?”

    “那孩子只说自己叫龙醍,是我听了这名字想起了您和他的渊源。”老管家说着话又想起了什么,“您等等,我去拿点东西。”

    老管家上楼取了本旧相册下来,抽出一张老照片递了过去:“这就是那孩子,您可能认不出了,但应该有印象。”

    张景接过照片一看便笑了,他确实有印象,而且印象颇深。

    照片是龙醍周岁宴上拍的,筵席就摆在张家的酒楼里,龙家也差人送了请柬。虽然那时的龙家也不过是个勉强跻身中游的富贵人家,还称不上名门望族,送请柬是基于尊重和礼数,自知请不动他贵人事忙的张家家主,但筵席就摆在张家酒楼,张家基于礼数也要送份贺礼。

    于是张老先生便将这件事交给了次子,却不知张二少当日另有安排,还是不想去凑那种热闹,辗转到最后这差事便落在了张景头上。

    张景之所以对此事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天龙醍小宝宝穿过一长桌的笔墨纸砚、玩具吃食,爬到了他面前,毫不怯生的要他抱。

    那时候张景才十七岁,自己还是个少年,哪里会抱孩子?对于小龙醍抓周抓了自己,不给他他就扯着嗓子哭,意外又无措,撤身走开又担心他一头栽下地,便在那里挡着他等人解围。

    龙醍的父母祖母轮流抱过去哄,他还是嚎啕不止,似乎认准了自己众里挑一的抓周礼。张景只能在一众人哭笑不得的“讲情”下将那小哭包接到怀里,姿势别扭的仿佛抱了条嘤嘤不休的胖娃娃鱼,被他蹭了一襟鼻涕口水,胖娃娃鱼终于破涕为笑,被摄影师抓拍了下来。

    龙家礼数周全,过后送了一身新西装过来,附上了这张照片。张二少一点陷四弟于尴尬之地的愧疚感也无,还揶揄他送贺礼把自己搭了进去,惹得全家人跟着一起笑。